“这滋味可还好受?”等衙役打完了鞭子,徐媛才终于认真盯家丁的脸。

    他脸色已经惨白,但是还是能看出莫名坚持的倔强。

    徐媛耸耸肩,看来并不是个软骨头,还是个硬骨头。

    “来,说说,到底为什么要给粮食里下毒?”

    “没有为什么,想下而已。”他抿了抿干裂的唇瓣,说话的声音很是嘶哑。

    “是谁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我。”

    “是不是你家老爷,方顺盛?”

    “你听不懂话吗?我说没人指使我!”他忽然有些躁动。

    徐媛摸了摸耳朵,笑着道:“让我想想,是不是方顺盛抓了你的把柄,让你帮他弄药?”

    “和我们老爷没关系!”他近乎嘶吼着,“和他没关系!不能和他有关系!”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家丁眼里的惧怕,以及隐隐的泪光。

    “看来,还真是被他抓住了把柄。”徐媛让一旁的衙役给他喝了些水,缓解了一下他的嗓音。

    “没有。”他扭过头,看着依旧很是倔强。

    徐媛抿唇:“那你说说,你为何要袒护他?”

    “没有。”

    “钱老爷是在你发病的时候抓到你的?”她点了点一旁的药材,“你可知那是什么?”

    “不知道。”

    “那你可知,你为什么会发那样的病?”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用力挣着手的绳索,拼命挣扎,“我不知道!”

    徐媛看了看他的癫狂,心里估摸着,这人是不是快要发病了。

    她招了个衙役到旁边:“昨日你们查到他发病是何时?”

    “大概是这个时辰,天刚刚黑下来。”

    她挥手让衙役重新站回去,十字架的人还在挣扎,面容很是狰狞。

    她站起身往外走:“给他先松绑,身的伤口帮他好好处理了。”

    这事情感觉并不这么简单,她需要知道这个家丁到底被方顺盛抓到了什么把柄,不然她不能找到解题的方法。

    钱老爷坐在离牢狱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如何?你让人打了他多少?”

    “不多,是十鞭子而已。”徐媛在他对面坐下,喝了口茶,“现在他要发病了,我便让人给他松了绑,让他先休息会。”

    “那也好,这事也不能急于一时。”

    “不,有件事,还真要着急。你派人去看看方顺盛的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动向,里面那人应该是被方顺盛抓住了把柄,所以帮他隐瞒的。”

    钱老爷点头,跟旁边的衙役交代了几句。

    “这些你都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我不管问什么他都说不知晓,我也是没办法了。”

    “看他的动作神态。”话可以隐藏,可是一般人的情绪是藏不住的,所以她便不停的试探。

    “这是什么新的法子?”

    “也不能说是新,是靠着自己的观察力而已。”徐媛抬手摸了摸眉毛,遮住自己的情绪,现下看来,钱老爷跟监狱里的人nuè dài犯人的事情好像更没有关系了。

    毕竟行刑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好像很艰难。

    “这也算是本事了。”钱老爷笑了两声,“不过,你觉得这人被抓住的把柄会是什么?”

    “无非是家人孩子。”

    “不能有其他?”

    “能,但是他已经走到了这地步,结果再差是一死,能来当家丁,也不是什么富有的人家,其他的能有什么事情,自己的命重要?只有家人了。”她顿了顿,看着钱老爷像是被她绕住了,她继续道,“若是你,临死了,有个秘密说出来能救你的命,你说吗?”

    “自然是说了,保命重要。”

    “那是了,若是其他的事情,在自己的命前面,那还算的什么?除非是很重要的,而这种家丁,一贫如洗,重要的也只有自己的家人。”徐媛皱着眉头,若是这样想想,那这家丁也是个可怜人,被人威胁着做这种事情,还不能讲出来为自己开脱,自己还染了瘾头。

    钱老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徐媛这番解释可能有些绕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好了,若是方顺盛的人有什么动静,你记得把那些人救出来便是,这样我们能让里面的人开口了。”她站起身,“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去接我女儿了。”

    “去去。”钱老爷摆摆手,“你那小丫头可机灵的很,把我那无法无天的小儿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徐媛抿唇笑了笑,没有再言语,也不知婉婉是从哪里来的本事。

    她和李胤去了学堂的位置,把婉婉和常柱接回去,这几日天气更冷了些,是以这两个小孩子前几日穿的更加圆实,远远看起来像是两个球。

    走在路甚是笨拙,感觉随时随地要摔跤。

    徐媛前把婉婉的手拉在手里,让她可以有个安心的依靠,不用随时担心自己会摔倒。

    “娘亲,你这几日怎么老是来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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