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豆豆出院的日子,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到医院去帮她们办理出院手续。

    我和甜甜一人拎着一个大包,中间牵着蹦蹦跳跳的小黄豆,心情特别好。

    然而,回到城中村时,却看到甜甜租住的那家门口,围满了人。

    我们走近了,才看到门口的青石板路面上,凌乱地铺了一地的衣服,有大人的衣服,也有小孩儿的衣服,还有乱七八糟一大堆生活用品……

    一个镶着大金牙的男人,正轻佻地举着一个黑色的性感内衣,很气愤地给周围的人展示:“你们都看看,看看,什么样的女人会穿这种衣服?丢人!”

    甜甜手上的包,“啪嗒”掉到地上,脸上又是红又是白,冲过去就抢了那内衣,揉成小团握在手心里,生怕它再被人看到的样子。

    我看到她肩膀不停地颤抖,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李哥,你怎么能随便动我东西?”甜甜气得眼圈儿通红,眼看就能哭出来。

    我把小黄豆往身边揽一揽,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妈妈被人欺负的样子。

    “随便动你的衣服?我就动了,你能怎样?”那个李哥一看甜甜来了,态度更嚣张,指着甜甜说,“我说我这两年打麻将怎么老输钱呢,原来是招了你这么个骚狐狸住进来,把晦气全带我们家来了。要不是你妹妹过来找我,我他吗还得被你害几年?!你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

    我超级无语,赵蕊那个女人,竟然找到这儿来了。

    甜甜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衣服,据理力争:“李哥,我们的租金已经交到年底了,你没有权利赶我们走。”

    “还敢跟我提租金?你看你把我们家房子搞成什么样子了,差点儿死人,你懂不懂?你们娘俩要是死在我家房子里,我这房子以后还有人敢住吗?真他吗晦气!”李哥“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正吐在甜甜的衣服上。

    我能看出来,甜甜是想发火的。她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口痰看,看得眼睛里都快冒出血了,但最后,还是前行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好言好语地说:“李哥,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你这会儿把我们赶出去,让我们娘俩儿去哪儿住啊?”

    “你爱去哪儿住去哪儿住。”李哥头都快仰天上去了,哪里会怜悯甜甜半分?

    “李兄弟,来,抽根烟。”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正是那天连夜送我们去医院的那位收破烂的老大爷。他弓着腰,手里捏着一根烟,颤巍巍地递到李哥面前。

    李哥瞥了那烟一眼,伸手接过来,又借着老大爷的烟火点了火儿,幽幽地抽了一口。

    老大爷这才陪着笑脸说:“李兄弟啊,年前的房子不好找了,你行行好,就再收留她们母女住一段时间吧。这些年你也看到了,甜甜跟我们相处得都很好,也从来都没欠过你房租……”

    老大爷话没说完,李哥就斜了他一眼,调侃道:“老周头儿,你怎替她说话了?搞不好,她跟你睡过了吧?”

    自己说完,自己还被逗笑了,带头笑得最响,周围人一阵哄笑。

    老大爷被闹了个大红脸,连声说道:“李兄弟,我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能跟我开这种玩笑呢?”

    李哥笑着推开他:“要是你再敢替她说话,就跟她一起滚蛋。”

    人们纷纷劝老大爷别多管闲事,对他没好处。他临了同情地看了甜甜一眼,蹒跚地走出人群,骑着他的旧三轮车,无奈地离开了。

    我们都是生活在泥潭里的劣种人,比义气更重要的,是生存。

    看着老大爷伛偻的背影,我忽然想,如果我也委曲求全地活下去的话,会不会我老了以后,也会变成他这样?凡事都要求别人。

    周围人都对甜甜指指点点,她才刚要恢复健康,被这么一刺激,现在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我顺手从墙根摸了把扫帚攥手里,一眼瞪过去:“住嘴!”

    众人被我的气势唬住了,霎时间鸦雀无声。

    李哥愣了一下,说:“你好大的胆子,敢来我门前撒野?是想找抽吗?”

    我说:“我不找抽,我是来讲理的。交房租,住房子,天经地义。就算你是房东,也没有权利随便就赶别人走!”

    “我们家的房子,我爱赶谁走,就赶谁走,你多管闲事吧你?!”李哥跟我耍无赖。

    好,你耍无赖,我也不跟你讲理。

    “你不是说,甜甜是小姐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把黄豆豆护在身后,双手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被我这样的眼神给看糊涂了,脸上的嚣张气焰退了一半,问:“你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倒也不难,随便找个海城的小混混儿打听一下,就好了。”我暧昧不明地瞥了他一眼,慢慢踱步到他面前,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句,“如果你们家房子,三更半夜无缘无故被人放火烧了……”

    我话说一半,就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听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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