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彻一手握着戒指,一手握着周可成的右手,目光含泪:“周兄弟,我当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你放心,等我熬过了这一关,一定想办法把这戒指赎回来。”

    “这倒不要紧!”周可成笑道:“你若是真的感激我,不如便再替我造一条船便是了,和上一条一样,只在船首有一点改动!”说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几张图纸来,在上面点了几下:“就是这个地方,有问题吗?”

    一听到造船,杨彻的劲头立刻就又来了,他看了看图纸,点了点头:“问题不大,你放心,反正现在工人都是闲着的,那么多条船都停工了,船材也多的用不完,我一定把你这条船造好。哼,官府不管我的死活,那我干嘛要卖力气替官府造船,那几条快船我能拖就拖,绝不会耽误了贤弟你的船!”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显然人工木料都便宜,这条新船就算三百两,有了这笔钱周转,我这里至少可以熬过明年四月份,多余的银子你下次来取船的时候我一并退还给你!”

    “不必了!”周可成摇了摇头:“若是有多余的银子,你替我换成烈酒、食盐、铁锅、针线、斧头、砍刀、还有棉布,五天后我带人来你这里取!”

    杨彻闻言一愣,他一听这些就知道是当时明朝海商时常运到海外销售的杂货,虽然利润不如生丝、瓷器那么高,但最是畅销,不用担心砸在手里,赶忙问道:“兄弟你莫非是要出海?”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这段时间风声太紧,我打算出海避避风头!”

    “这也是个办法!”杨彻点了点头:“那好,我待会就去准备,五天后兄弟你来取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周可成站起身来,拱手便向杨彻告辞,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对了,我这次打了一头鹿,已经让人送到后院去了,替杨兄你补补身体。还有,兄长你若是撑不下去,遣散工匠时请把他们的名字籍贯记好,说不定我将来还有大用!”

    当周可成走到码头旁,便看到陈四五神色惊惶:“周兄弟,我刚刚在路边看到告示,官府已经下了禁令,像我们这种两桅大船一律要没入官府”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跳上小船,对陈四五道:“开船,我们回船上去!”

    “周兄弟,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官府刚刚下了禁令,像我们这种两桅大船一律没入官府呀!”

    “自然是听到了,要不然我为何让你立刻开船?”周可成转过身,脸上似笑非笑。

    “那可怎么办呀,这么好的船,才刚刚起步,就要——”陈四五一边说话一边搓手,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陈大哥你慌什么,官府严禁又如何?”周可成笑道:“当初你私贩果蔬去双屿,吴兄弟有人命官司在身,还是个逃军,从谢三手里拿银子回来,这些事情哪一样不是违禁的?你不是做的好好的?”

    “那不一样呀!”陈四五苦笑道:“当初那些事情大伙都在干,法不责众嘛!听说这次的朱巡抚是个黑脸包公,海贼又碰了泗门谢家,事情闹得大了,抓住了就要掉脑袋的!”

    “让官府拿住了才会掉脑袋,那只要不被拿走就没事了?”周可成笑道:“刚刚我在杨彻那里又定了一条船,船首改进过了,应该比这条更快些,官府那些船只有吃我们屁的份,到时候我们两班人马就各有一条船,用不着这么轮班了!”

    “又有一条船?”陈四五吃了一惊:“你哪来的船钱?这些日子我们虽然赚了些银子,可距离买条新船可差得远呀?”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是我的外财!”周可成拍了拍陈四五的肩膀:“别担心,下一步怎么走我已经想好了,回去后我就告诉你!”

    陈四五看了看周可成,顿足道:“也好,不过贤弟你听我一句话,有些事情还是要把稳些,脑袋掉了可接不上去的!”

    当周可成踏上“白鸟”hào的甲板,已经是深夜了,他立即下令转头驶向薄刀嘴岛,这是宁波外海无数小岛中的一个,自从他得知官府开始建造快船之后,便让没有轮到的那班人迁到岛上,免得被有心人借刀杀人。虽然天色已黑,但天上的月亮却明亮的很,月光之下,海浪都给镶上的一圈银边。陈四五站在船首,熟练的向水手发出hào令,迎面吹来的海风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海水打在身上,不一会儿衣服便湿了大半。

    “陈大哥,去舱里歇息下,这里让小七看着就行了,这一带的海况他也熟得很!”

    陈四五转过身来,说话的是周可成:“算了,这种事别人我不放心。”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可以说给我听听?”

    “我打算去东番{明朝中后期对tái wān的称呼}避避风头。”周可成的声音不大,若非陈四五近在咫尺,根本就没法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但陈四五却好像挨了当头一棍,后退了一步。

    “你疯了吗?要去东番那种地方,你知道吗?那里的土人都是食人生番,外来的人抓住了就要剥皮吃肉,只留下脑袋挂在家门口的栅栏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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