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叶镗打了个哈哈:“周大人这话说的可就差了,那些海寇若非是亡命之徒,又岂会去做这等营生?我也有听说过,这谢家替番商做窝主,拿了货却不给钱,那些番商逼不得已才上门要账,这般才起了冲突!”

    “二位!”林希元赶忙制止住两人的争执,笑道:“其实这倒是小事,最要紧的是朱纨朱大人已经下令严查海禁,闽浙两省两桅以上船只必须上缴官府,废除渡船,违令者以通海贼论处,这件事情可苦了两省沿海百姓了!”

    周叶二人对视了一眼,到了此时两人自然已经听出了林希元的言下之意,周亮低咳了一声,那三名jì nǚ会意,起身退到屋外,丫鬟们也退出门外带上房门。长轩内只剩下林、周、叶三人,周亮这才低声道:“林翁,你今日请我们两人来,莫非是要阻扰朱纨禁海之事?”

    “不错!”林希元点了点头:“我非为我一人,而为闽浙两省百姓,两地百姓衣食依于海者何止百万,朱纨却以一纸而废之,恐非大臣体?”

    “林翁!”周亮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呀!”

    林希元听出对方话里有话,赶忙问道:“还请周大人指点迷津!”

    “林翁,我和叶大人也是闽人,岂不知朱纨所为贻害无穷?但其身兼二省巡抚,乃是圣上、诸位相公都点了头的,出京以来不到一年时间,正是势头正猛的时候;何况谢家遭遇海寇之事,乃是我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那谢家门生故弟遍布朝野,多少人看在谢家的面子上,都要捏着鼻子替朱纨说好话,我等即便dàn hé于他,又有什么用处呢?”

    林希元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那这么说来,是要暂缓图之啦?”

    “嗯!”周亮点了点头:“有些东西要等待时机的。眼下朝中严相公与夏相公表面和睦,实则水火,用不了多久必生出变故来,林翁且耐心等候便是!”

    “其实我倒觉得林翁可以先动手!”叶镗插口道。

    林希元眼睛一亮:“哦?叶大人怎么说?”

    “朱纨这个人说的好听点就是刚直清介,说的难听点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的不吃,硬的也不吃。他这次巡抚闽浙两省,是已经下了不要乌纱帽的决心的,林翁,你想想若是有人上师dàn hé他,他会做什么反应?”

    “这个——”林希元想了想:“想必会上书为自己辩护!”

    “不错!”叶镗笑了笑:“其实这种事情我们都明白,朝廷大员在外面做事情,哪有不被dàn hé的?御史还能风闻奏事嘛,当然他要是闷头做事,上书解释我们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但林翁你觉得朱纨会怎么做呢?”

    听到这里,林希元已经明白了几分叶镗的意思:“你觉得朱纨会觉得时间紧迫,变本加厉?”

    “照呀!”叶镗拍了一下大腿:“其实这种事情我们都明白,像朱纨这种封疆大吏,若不是得罪的人太多,谁拿他也没办法。毕竟让他下来巡抚海防之事是朝廷的旨意,海寇都闹到把前朝阁老的家宅都烧了,不能说事态不严重?乱世用重典,朱纨就算下手重些,朝中大佬和天子也没有什么话说,若不是闹得满朝风雨,东南半壁都生出事端来,谁也奈何不了他的。”

    “叶大人说的是!”林希元笑道:“老夫明白了,今日得二位大人提点,实在是获益良多。也罢,接下来我们就不谈国事,只谈风月?”

    “好好,只谈风月!”周叶二人齐声笑了起来。

    周可成蹒跚的走上甲板,黑夜已经降临,夜里平静的出奇,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这么平静了。黑色的海水仿佛玻璃一般,倒映出天上的星星,当值的水手靠在船舷上休息。海风吹打着船帆,他看到天上的点点繁星,并尝试着分辨,离开平潭岛已经五天了,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从平潭岛到tái wān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70海里,而这条船每小时就能够跑**海里,难道自己方向走错了?他痛苦的摇了摇头,把怀疑从自己的脑海里驱赶出去。

    “师傅!”小七出现在周可成的身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动摇:“晚上真静呀,星星都出来了,师傅,我们已经熬过最困难的时候了?”

    “不!”周可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海上不允许谎言的存在:“我不知道,我希望已经熬过了最困难的阶段,但我们还是最好做最坏的准备。”

    “不,不会有最坏的情况!”小七的声音不大,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坚定:“有师傅你的引领,我们一定会安全的抵达东番的。火光,火光!”

    周可成被小七的叫喊声吓了一跳,赶忙向小七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在远处的海平面上有几团火光在轻轻的跳动!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师傅,您看见了吗?那是火光!”小七扭过头来,抓住了周可成的胳膊,泪水已经从少年的眼睛里流出来:“我们到东番了!”

    “小七,你去把你的叔叔,还有吴诚叫上来,我们需要确认一下,说不定这是别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丝路大亨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克里斯韦伯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克里斯韦伯并收藏丝路大亨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