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绝渡口之,赵沉璧站在那恍若巨山一般的浮空巨岛外,被拦在了阵法所覆的入口之处。

    他皱起眉头,朝那名负责售票的开府境修士冷声道:“怎么,因为这人是铭师,所以先来后到的规矩都不懂了?”

    那负责值守的小修士并无任何诚惶诚恐之色,反而一脸平淡地回答:“前辈,这规矩乃是天门定下的,凡是铭师大人前来乘坐渡船,一律给予优待,晚辈只是受雇于此,奉命行事,还请前辈莫要为难晚辈。”

    言语之间,黑衣小修士还对长得歪瓜裂枣的铭师谄媚一笑,使得其更加得意洋洋,大为膨胀起来。

    倒也怪不得这值守修士如此趋炎附势,毕竟在他看来,二人皆是散发出远游境界的气息,赵沉璧看去不过一副山泽野修的寻常打扮,而另一位前辈虽然长得确实有点难为情,但毕竟是一名尊贵至极的铭师大人,即使只是一名人阶下品铭师,但也是不可随意招惹的。

    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那面黄肌瘦,身材矮小,身着白色铭师大袍的年修士,此刻竟然还对着赵沉璧微微一笑,大有一种不服你来打我的挑衅神色。

    赵沉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

    若是放在前世之时,遇到这种故意装精作怪的蠢人,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直接一拳打杀了便是。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对于他人,赵沉璧今世更愿意选择怀有一缕善意与包容之心,当下便是抱拳道:“这位道友,我此番出行,实在是有急事在身,而这渡船一来一返,至少半个月的光景,恐怕我实在是等不到,不知道友能否将这船票让于在下?”

    那人闻言,眉头一挑,眯着眼睛阴阳怪气地道:“呵呵,好说好说,虽说陈某也急于乘坐渡船离开,但只要道友愿意支付陈某两百块下品灵石,这船票便赠予道友了。”

    赵沉璧目杀机一闪即逝,显然是有些动了真怒。

    这由飞鸟绝飞往州边缘的大型渡船,本来要价一百块下品灵石,对于寻常远游境修士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而眼前这人竟然开价两百灵石,已经不只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尤其是其目充满讥讽之意,得意洋洋地与那售票修士眉来眼去,想必是仗着铭师身份,二人私下早有勾结,故意这般贩卖高价船票,实在是可恶至极。

    赵沉璧沉声问道:“天门这是什么规矩,难道只要是身为铭师,可以恃才傲物,优于他人吗?”

    黑衣执事修士显然已经认定了眼前这名远游境前辈,必然会无可奈何地吃下这个大亏,花费巨资买下船票,故而有恃无恐地笑道:“这渡口乃是天门所设,规矩也是由其定下,若前辈也是一名铭师,那晚辈自然无话可说。”

    赵沉璧冷笑一声,施法所化青年的那张阴冷脸庞,狭长双眸爆发出一道如刀锐利的目光,让人不由得遍体生寒。

    他手灵光一涌,轻轻拂过储物袋,便在二人一脸的惊骇欲绝之,将那鎏金镶边,通体漆黑,如同狂风一般的铭师道袍拿在手。

    光辉再次一闪之下,黑色大氅笼罩其身,使得他浑身下都模糊不清,似乎隐隐有天地纹路流转,散发出一股庄严古奥的异气息,更是掀起了阵阵狂风,整个人浑身气质陡然一变,让人望而生畏。

    而胸前一道古老晦涩的符号,熠熠生辉。

    人阶品铭师!

    赵沉璧狭长双眸一扫,声音冰冷无,“真巧,我也是铭师。”

    陈姓年修士双腿一软,心更是仿佛惊雷炸开一般,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那高挑的黑色身影,一脸的难以置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竟然踢到了铁板之,对方不但是一名铭师,而且还是一名人阶品铭师!

    至于那名值守售票修士,更是当即吓得亡魂皆冒,在赵沉璧冰冷锐利的目光之下,恨不得当场直接跪下。

    当下他乃是一边道歉连连,一边用手狠狠抽打自己起来,将两边脸颊抽得通红。

    虽然二人同为铭师,不过一品只差,但实际却是天差地别。

    毕竟人阶下品铭师虽然也算稀少,但各大宗门,还供奉有不少,一些天资不俗的山泽野修,凭借自身机缘与努力,倒也能够通过铭师殿堂的入品考核。

    而若想进阶为人阶品铭师,便不光是单凭努力便可以达成的了,而是要拥有无出众的天赋资质,强大的灵魂念力,以及以及大量资源的消耗,才能够堆砌而成。

    而人阶品铭师所能产生的价值与效益,也远非下品可,尤其是二品符篆、阵旗等消耗物品,价值不菲,供不应求,甚至在某种程度,前者之于后者,完全可以以一当十。

    值守小修士满脸苦涩,肠子都快悔得发青,却不敢对赵沉璧有任何不满之色,反而对那逼迫自己贩卖高价船票的陈姓年修士怨恨不已。

    若是让天门知道自己得罪了一名人阶品铭师,并且干下了如此勾当,必然难逃一番重罚,轻则崩碎气府,沦为凡人,重则直接当场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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