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镇邪而生,凡间数百年转眼即过,哪怕留下只言片语关于世间之事,也很快就会过时吧。

    然而人世间的故事我亦并非亲身体验者。

    “若是修炼的常识,我倒可以为你们讲解一些,但这世间之事我亦说不出来。”

    黄、青葫芦娃挂在树上对望一眼,同时朝我看过来。

    “没关系的!大姐姐你给我们说说吧!”

    想来他们长着孩童的外貌,的确与孩童一样具有对外界事物的好奇心,而又碍于生来的使命感,不会主动踏出山涧一步。

    我拿着笔记,坐在树下一边整理一边挑一些来讲,竟还有那么一部分的常识,这两兄弟能说出几分有关的观点。

    青衣葫芦道“我们也不是一无所知啦。”

    “噢?”我问,“你们不是从未离开过山上吗,那座山也不像有猎户会进入的样子,是如何得知外界之事的?”

    “两年前大哥从藤上落下去之后不久,二哥也落地了。”黄衣葫芦解释说,“二哥他有一双能看得很远的眼睛,还有能听到千百里外声音的耳朵,所以即便不出去,我们也从二哥的口中听过一些世间之事。”

    “原来如此,千里眼和顺风耳啊。”

    “大姐姐,我们二哥的能力是叫这个名字吗?”

    “那倒不是。”生来的神通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这两个名称只是出于顺口,不知被谁传播开来的而已。

    我翻着笔记,漫不经心道“此世之间,上至天庭、下至地府,从来便没有那么多一开始就规定好的事物,端看世人如何发展。”

    “发展是什么?”葫芦童子问。

    万万没想到我还要从这里开始为这些植物娃娃解释。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耳边隐约捕捉到悉悉索索的摩擦声,我将视线从笔记上抬起往林子里看过去,一小截蛇尾尖尖消失在树丛后。

    “九妹?”

    “姐姐你……小心。”

    我合上笔记,不做他想地往树丛后走去。葫芦童子下意识又想提醒我防备蛇精,只是先前一番争论之后,他们自己亦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几日对九妹的敌意倒是没有最开始那么剧烈了。

    缓步走到树后,什么都没见到,九妹溜得倒快,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这倒很有趣,不知她是否会就此开始避我。

    许是通过我曾留给她的百宝袋、用了什么法子吧,九妹大老远特地跑来寻我,一副明显心事重重的模样,言辞态度间尤其针对哪吒却又很亲近我。

    然而实际上,她的心结并不在哪吒——甚至于也不在我。

    她在我面前的表现有一半是演的,却也有一半是如今真实的性格,她在凡间的成长我丝毫没有参与,我之于九妹,不过是年幼时遭遇过的一个路人而已,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如此惦念于我的理由。

    我搂着笔记,盯着九妹消失的位置出神,附近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树叶抖动,转头一看,哪吒拨开树丛枝杈穿过来,手里拎着一个深蓝色的葫芦。

    我“这是?”

    又逮住一个?

    哪吒捻着葫芦头上的柄将之提到我面前,摇头说“捡到的。”

    我们见过黄衣童子的葫芦壳,黄澄澄的大葫芦几乎有一个人那么高,而他今日捡到的这只葫芦可以放在手掌上,小巧玲珑,且除了奇怪的颜色之外,看不出半分异样之处。

    即便是天生的神通,运用时也会产生气息的浮动。这只蓝色的葫芦安安静静,周身之平稳,宛如只是一个普通葫芦藤上掉下来的平凡葫芦。

    哪吒问我“你怎么看?”

    我把与外表重量吻合的蓝色葫芦接在手心里,抬眼对上他的双眼,“为什么问我?”

    哪吒说“你知道的比我多些。”

    我心中既感慨又心虚,不禁失笑“此事我忘了和你道歉……前些日子是我太自以为是,实则那时我是不该说得上话的,哪吒三太子,也该知道得比我多才是。”

    少年听得直皱眉,困惑问道“你这是……在讽刺?”

    “怎么会?”我讶异地回味一下,似乎……确实有些嘲讽般的遣词,连忙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何必这么说?”他道,“你比我见了更多世事,的确比我知晓更多,若被你捉住教导,我倒不会不服气。”

    这是说对于不服之人,他是半句话的训导都不会听的。我竟能被他归类为值得一听的一类人中,想来当真荣幸。

    “我本也觉得自己知道很多。”我和他解释,“但睡了一觉醒来,我忽然想起,万物从来不是一成不变……我所知道的知识或许几千年前就已过了时、变了说法。”

    好比拿对“妖”的定义此事来说,这样的概念本就是众多修道之人口口相传定下的,而今这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变了,群体中的大多数都认为“妖”即为危害世间的妖邪之物,那么这个字就理当用来指代应该受到惩戒的凶恶妖怪。

    “也就是说对于而今的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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