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传来仙音绕梁,而仍不断有仙人驾着云彩赶来,落地后相互行礼,尔后随着昆仑山仙女们的指引入殿去。

    “呀!”青青在我旁边发出小小的惊呼。这是她第一次参加仙人宴会,没有比眼前景象更符合前世“仙境”这一印象的了。

    我陪青青说话走得慢些,走到宴席间时师父师弟已经寻了位子落座。

    仙人们都找了关系好的道友同坐,没有什么严格规定的席位,除了主家西王母娘娘附近留了几个位子给不可怠慢的贵客,其余神仙都混坐在一起,相当随意散漫。

    这贵客特指世间皆知的那几位,与西王母平起平坐的玉帝还在天庭独自加班,名义上的东王公在王母这里就跟没这位神仙似的,至于再高一层的三位道教始祖……

    那三位祖师会不会赏脸赴宴是个随机数。

    明明性格各不一样,在这种事情上那三位祖师爷的处理风格倒是惊人一致看心情。

    青青仍然跟着我到了师父席上,她经常来寻我作伴,师父并不见怪,点头让青青随我坐下便是。

    师弟在师父另一边探头探脑,一句话都没说却两眼放光的样子。我惊奇于师弟居然能管住自己的嘴,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师父用法术下了禁言令……怕不是方才上山途中就已经得罪人了。

    我们在席上坐了一会儿,度厄真人才姗姗来迟,来了便直接到师父对面入席,与我面无表情的师父攀谈玩笑,对老友的石头脸习以为常。

    青青和我咬耳朵“你不是说度厄真人就住在昆仑山嘛,怎么还来晚了?原来神仙也有凡人的毛病呀?”

    住得近反而容易睡过头上学迟到。

    度厄真人转过头来,笑呵呵地对青青道“仙神也曾是凡俗所化,为何不能有呢?”

    她“哇!”地惊叫一声,红着脸抓住了我的袖子。

    叹气,都说不要随便说尚还在的大能坏话了,我这天真小闺蜜竟还当面说,这不就被当场抓了包吗?

    在度厄真人这儿吃个教训也好,真人脾气好,又曾在来探望师父时受过我师弟那张嘴的折磨,青青这点顽皮冒犯着实不算什么。

    度厄真人和我师父关系好,但礼数还是要讲的,我起身代羞红脸的青青行礼道歉“小童友人年幼冒失,并非恶意,还请真人见谅。”

    “无碍,无碍。”度厄真人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孩子顽皮些也好,长大前教好了便可。”

    我瞥了一眼青青,她一副很想吐槽的表情。虽然是她说错了话,却又非常想控诉“熊孩子就是您这样的态度惯出来的啊!”

    ……还真没错,以前有各自师长兜着,哪家都有童子闯过祸。

    实在是那时候秩序宽松,自家孩子哪怕失手伤人性命,大不了赔礼道歉时让受害者还魂复生就好了,连点疤痕都不带留,杀身之仇就变成赔点精神损失费就能解决的矛盾了。

    但这话不能让青青说出来,我拿袖摆往她脸上轻轻一盖,叫她就此打住。

    度厄真人笑眯眯脾气很好的样子,做事风格我却不清楚,虽然对外称是一介散仙,但也有传闻说昆仑山度厄真人是太清祖师门下弟子——这就可怕了,太清门下在仙神间太神秘,像个薛定谔的匣子,没人知道里头到底是个什么画风。

    度厄真人本尊的画风像太清的风格有点迷,真人门下弟子的风格倒是挺普通的。

    “我听说你新收了个徒弟,怎不见你身边跟了新的小童?”度厄真人和我师父聊天,他似乎一直对我师父收徒的标准有些误解。

    师父懒得解释,骨节分明如玉般细腻的手指捻着茶杯端起来,品品昆仑山特产仙茶——说品是好听,“水便是水,有何区别?”这是师父曾经的原话,他拿这话怼了难得亲手泡茶、特地叫徒弟们来尝尝鲜的上清师公一脸,当年的石矶娘娘下一秒就被同门掐了腰,还正直地回头问,师姐掐我做什么?师兄你又为何要挡我面前?

    师父面无表情地喝茶解渴,从一双继承自师公的霸总式薄情唇中挤出两声冷笑“呵呵,我新收的徒儿是你那徒儿李靖之妻,刚至昆仑便求了我去寻故人了。”

    师弟一听,在另一头隔着师父的背脊朝我上下比划、神色丰富。

    ——哇师兄,师父的心情好像很差哎,是不是生师弟的气了呀!?

    我朝他摇头让他冷静点。傻师弟,自以为动作隐蔽没有惊动师父,其实只是师父知道管不好他罢了。

    我倒不担心师妹会受迁怒,彼时既然是师父亲口收了师妹为徒,便是将师妹划到我们师门保护线里头了,以师父的性格,怼怼李靖都不过随口一说,怎么会生师妹的气。

    顽劣的孩子仍受双亲管束,那是因为父母乃成人,比孩子要强大。而当年的李家三公子,那可真不是李靖这个修道不成只好下山做官的爹能管束得住的,殷氏更是一凡妇。

    他们能用七年,让三魂七魄都没有的灵珠子养出一颗知善的心已是大功,至于之后哪吒应了千百杀劫愈加凶狠,那是连太乙都头疼地请来同门、以玲珑塔强行镇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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