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新娶的三姨太。”

    石姨娘嘴角微弯,“算你有眼力。”

    韦翠娘哼笑一声,缓缓道,“不就是个妾。”

    这话戳到石姨娘痛脚,她眼睛一红,怒上心头,不管不顾就抬了手想要打人。韦翠娘比她高了小半个头,轻松制住她,石姨娘左手的腕子被死死攥着,她又惊又怒,却又挣脱不得,情急之下用指甲去抓。

    韦翠娘“嘶”了声,手背上清晰几道血痕,她眼神幽暗,瞧着石姨娘还想故技重施,也动了气,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清脆一声响,在整个院子里荡悠悠,石姨娘整个傻在那里。

    薛延抱着阿梨站在门口兴致勃勃看热闹,见这场景,下意识捂住了阿梨的眼睛,低声说,“咱别看。”

    阿梨被吓着,往后贴着薛延更紧,双手抓着他小臂,小声说,“薛延,咱早点回家吧……”

    胡安和手里还拿着半截黄瓜,他干涩咽了口唾沫,整个人都有些惊恐,“娘啊。”他摸了摸脖子上还没掉的血痂,颤声道,“这女人怎么见谁都打……”

    那边,韦翠娘垂眸揉了揉自己的手心,呵斥,“滚!”

    石姨娘捂着半边脸,跺着脚骂,“你,你给我等着!我要是弄不死你,我就不姓石!”说完,她又擦了把眼泪,急匆匆地跑了,去找侯才良告状。

    直到她身影消失,韦翠娘才偏了头看向厨房方向,冷声问,“看热闹还要看多久?”

    胡安和被她这一偏头给吓得够呛,偷摸摸往薛延身后躲,薛延拧着眉问,“你跑什么?”

    胡安和小声说,“和离书,这女人就是那个和离书!”

    薛延了然,他点点头,“那是该躲一躲的。”顿了顿,薛延看着抬步往这边走的韦翠娘,“可惜躲不过了。”

    胡安和就没哪次像现在一样反应的这样快过,薛延话音刚一落,他就明白过了这什么意思,跳起来就想跑,被韦翠娘拎着腰带给拽回来。阿梨惊呼一声,往薛延怀里躲,今个发生的事都太离奇,她现在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延安慰地亲亲阿梨额头,带她到兔子笼前面的小凳子上坐好,阿梨一直看着厨房门口,见韦翠娘正扯着胡安和的前衣领,咄咄逼人不知说些什么,赶紧推推薛延的背,着急道,“你快去,他打不过的。”

    薛延也看过去,有些想乐,他竭力克制住上扬嘴角,走过去拉架。

    胡安和被吓了个半死,不用韦翠娘说话,就已经将他为什么到了厨房禁地,为什么拿了她一根黄瓜,为什么刚才看着她和石姨娘对峙但是缩在一边没有出声都交代了个干净。

    他贴在薛延身边,将刚才买茶没花出去的几文钱从兜里翻出来,塞到韦翠娘手里,鼓鼓嘴道,“黄瓜钱。”

    韦翠娘掂着那几枚还带着热气的铜板,笑了下,没说话。

    气氛一时尴尬。

    薛延背着手站在那,视线四处乱瞟,就是不出声,韦翠娘抱臂盯着胡安和,也不出声,但她又不走。

    胡安和舔舔唇,尴尬笑笑,和她套近乎,“那什么,刚才,你很厉害啊。”

    韦翠娘唇角微弯,皮笑肉不笑,“还行。”

    胡安和说,“你很有勇气啊,那是侯才良最喜欢的小妾,你说打就给打了。”

    韦翠娘冷笑道,“谁让她先碰我,不打回去,还要将她供起来不成。再者说,侯才良又能怎么样,从他傍上付主簿至今,在我宴春楼白吃白喝,大肆请客,欠了不知几百两银子,我爹爹敬他到底是个官,处处忍让,我却没有那好脾气。若是哪天逼急了我,我就去衙门告,衙门不管,我就去宁远知府那里告,我弄不死他!”

    她噼里啪啦一长串,薛延只抓着了一个重点,“我宴春楼”。

    他抬眼,迟疑一瞬,问,“姑娘贵姓?”

    韦翠娘下巴一抬,“我姓韦。”

    胡安和终于回过神来,“哟”了声,惊讶道,“难不成是韦掌柜的千金?”他咂咂嘴,又赞叹说,“你好厉害啊。”

    薛延恨铁不成钢地反肘击中他肚子,低声骂,“闭嘴。”

    胡安和吃痛噤声,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韦翠娘,在心里暗自琢磨着,韦掌柜看着憨憨胖胖一老头,怎么生出个这么张扬霸道的闺女?

    韦翠娘扫了他一眼,也不再理,只看着薛延道,“受我父亲嘱托,与薛公子谈谈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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