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兜兜转转,这步棋又走回到了秦不羡这里。

    我曾步步紧追、威逼利诱,也曾好言相劝、不要皮不要脸,但是自她说出程遇的名字开始,事情就陷入了死局。本王能怎么办呢,她只捏着阿遇这一个棋子,就能斩杀我整盘阵营。

    吕舒见我愁眉不展,便提醒我道“殿下,秦大人好像格外关心东里姑娘。现今东里姑娘生死未卜甚至是已经过世,那东里姑娘唯一牵挂的丫头茶衣,便是秦大人接下来要格外照顾的人。”

    我只觉脑袋一蒙,还没细想便听吕舒呵呵笑道“殿下不放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用错了招数,有时候想让别人帮你做事,送情分比送恐吓更有用。”

    这个提醒对本王来说,是当头一棒也是锦囊妙计这半年,本王确实走错了路,我只晓得拉秦不羡下水、把亲密无间的样子做给旁人看,却忘了最好的办法,是让秦不羡倒戈、信任、直至甘愿陪本王落水。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便有了一个大致的盘算,于是起身告辞,吕舒却拦了我一拦,嘱咐我道“以后殿下没什么事,还是不要亲自来见老奴了。”

    我皱眉道“你被他的人盯上了”

    吕舒神色倒是平静,“前几日礼部尚书赵孟清来见皇上的时候,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轻声问我,南国府的桂花酒是不是都这样香甜。去年我在南国府监管船造,回来的时候送他两坛桂花酒。他去年没有问我桂花酒的味道,今年却问了。”

    “赵孟清”这个名字一入耳,顷刻间便化成一把斧子,悬挂在我心头上,一呼一吸之间,它便一下一下地砍过来。

    就如本王在这朝野之中有吕舒这样的心腹,卫添在朝堂上也有不少自己宠信备至的人赵孟清便是卫添最大的宠信。

    赵孟清比卫添小五岁,他的父亲曾是父皇亲手提拔的丞相,深得父皇的信任,卫添十岁被立为太子,同年,五岁的赵孟清被招进宫,做太子伴读。

    卫添一直把他当做弟弟看待,二人私下无君臣之分,情谊甚笃天地可鉴,所以当年卫添的太子之位被夺之时,赵孟清不惜与支持卫朗的父亲反目成仇,也坚定地站在了卫添这一边,陪他走过十年卧薪尝胆的日子。

    后来卫添杀回帝京,锦国江山又回到了卫添手中,他本想立赵孟清做丞相,可赵孟清却只挑了一个礼部尚书的官职来当。纵然这样,现在我大锦真正的丞相高蜀,也要把年纪轻轻的赵孟清当爷爷一样尊敬着。

    他这样的人,时隔一年,突然来问吕舒南国府的桂花酒是否都这样香甜,其中诡谲怪异,叫本王也有几分胆寒心惊。

    我看着吕舒,吕舒眉目深沉地着看我。

    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比我出征之时老了太多,只是那声音依旧温和“老奴也参不透他的意思,只能提醒殿下务必珍重。”

    南国府,桂花酒。旧江山,添新愁。

    我曾拿着桂花酒威胁而秦不羡,谁料转眼间就有人拿着桂花酒来威胁吕舒了。

    五月的帝京,当真不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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