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他除了要给南境的将士送密函,应该还装了其他的心事,”说到此处揉了揉额角,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当时在想什么呢,我为何忘了那道不让他离京的圣旨。”

    她表演得太过生动,生动到让本王都快看不下去了,只想给她颁个奖、竖个牌坊。

    可她却又想到什么,拍了拍额头,急步走到我面前,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他是不是被圣上的人给看见,然后抓回帝京关起来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怒火冲到喉咙,却又被我咽下去,我努力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于是万般苦涩都封在喉咙,只发出微微叹息,道“大概是罢,明天本王进宫,大概就能知道了。”

    她愀然望我“你别太难过,或许不是我想的那样,或许他现在很安全。”

    我僵僵地点了点头。

    秦不羡又坐到我对面的位置,打开灯罩,挑了挑灯芯,将烛火拨得更亮一些,便是因为这个动作,她的脸庞和手指都被烛火照得温融又好看,仿佛虚无缥缈的神仙沾染了凡间的灯火,留下一片姣好又真实的面容。

    程遇说得似乎没有错,本王大概真的被秦不羡的模样给蛊惑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还觉得她好看得像神仙一样。

    “秦不羡,”我按住胸口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将徐光照的事摺了过去,“你不问一下本王今晚为什么呆了这么久才回来么”

    她看了我一眼,牙齿咬了咬下唇,“我不是很想知道。”

    “嗯,那我便不说了。”

    她突然正襟危坐“对了,你还记得我白天跟你说的话么,我想跟你说一些事,是关于曾经的一些事,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不要紧,你且听我给你讲,不要打断我让我一口气讲完,不然我怕我会”

    可我怕是不那么争气,胸口血水流得欢畅恣意,目光也没法集中在面前的她身上,更没有听到她后面讲了什么,意识被疼痛刺破,化成碎片四散而去,我听到自己轰然倒下的声音,听到秦不羡惊呼出声,紧接着脑海成了一片空白。

    有故人入梦来。

    后山积雪连成片,枫叶像血一样红,挖了坑捉兔子的小姑娘穿着厚重的棉衣,跑起来吭哧吭哧地响。纵然见我不是她想要的兔子后十分失望,却依然告诉我“算了算了,你虽然比不上兔子,但是落入我的坑里,便算是我的人了,我不会不管你。”

    于是将棉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又将束发的带子解下来隔着棉衣将我的腰困住,随后拽着发带提起我的腰、迅速转了个身让我趴在她瘦小的后背上。

    她可真瘦真小啊,解开宽大的棉衣后,穿着素白的裙子,整个人都好似瘦成了一片影儿,落在雪地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她一边念叨着“你可真沉”“你怎么重得跟猪一样”“我后悔了,我应该继续等兔子来的,猪不是我想要的”,一边把发带勒得更紧,好叫我更贴近她、把重量都落在她身上。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死之将至、且死之将至还被小姑娘比作猪是什么滋味。

    可她却从没有放开我,一步一步地将我带下了山,期间我的意识偶尔缓回来片刻,模模糊糊地看到她的手都被发带勒出血来。

    后来我在城内某个郎中那里养了半个月的伤,她有几次来看我,大多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这让我十分难过,总害怕她再也不过来了,可我却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日后恩情无处来还。

    好在是,告辞的那天我又见到她,又百般追问终于问到了她的名字。

    “程遇,前程的程,遇见的遇。就是南国的公主。”

    我的眼睛里还有头顶受伤后流下来的、没有清洗干净的血痂,那时候我看不清她完整的模样,却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很好看。

    后来我终于能看清她的模样了,可看到的却是她蜷缩在冰封的河面下,苍白得不似一个活人的模样。

    本王啊,欠程遇委实太多了,所以她想要什么,我应当不受秦不羡左右,拼了命也要给她拿回来的。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八月初三的清晨。

    彼时秦不羡趴在我身旁沉沉地睡着,能生神胶的小蓝趴在她手背上也入了眠。我拂开衣衫,看到胸口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看不出任何伤口。

    我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挪下床,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秦不羡的肩膀,叫她瞬间醒过来。

    她皱眉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靠着床沿,语气凉薄道“你这伤口是怎么裂开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为了你那位心上人去打架了”

    我思索了一会儿,全然不晓得该做个什么样的表情,只能轻快一笑,硬着头皮道“叫你猜中了。”

    她便低头,把小蓝放在青瓷盅里,然后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追到门口将她拦住,故意道“羡羡,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只是心疼小蓝而已,不到的一个月的时间,它便为你补了两次胶,上一次花了三个时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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