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都不跟你争云浮松鹤瓶。若是你外公还在,看你把瓶子买回去了,肯定做梦都要笑醒。”

    “谢谢古爷爷,”余年压下心底的酸涩,点头致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实属应当,修宁先生一辈子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我们没人会忘。”

    古益延的双眼略显浑浊,但精神还算矍铄,又看着余年,“我还记得当年,修宁先生过世,你才十二岁的年纪,小小的一个人跪在灵堂,看着都揪心。时间过得快,现在你也长大了,”

    他想到什么,“要是我没猜错,这三年在欧洲上拍的《江山连雨图》,《仕女图》,还有山水纹鱼尾瓶,都是你买回国的,对吗?”

    余年态度恭敬,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话,“是,您猜得没错,而且都还挺惊险的,抢的人很多,但幸好最后都带回来了。”

    古益延满是皱痕的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小小年纪,不容易。”

    又聊了几句,古益延被人扶着上楼去了包厢,余年目送对方上去之后,才转身去以屏风隔开的雅座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会场布置得十分雅致,连隔绝私人空间的屏风都是用的双面三异绣。

    他正好奇地研究绣法和图案,门口忽然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余年侧身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谢游。

    和往常见面时有些不一样,谢游穿着深灰色的西服,身高腿长,红宝石领带夹在室内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神色冷峻,嘴唇略薄,显得锋利。从大门进来,半分眼色都没分给旁的人。

    工作人员恭谨地在前面引路,谢游带着两个助理很快就上到了二楼,不见了身影。

    留下无数人窃窃私语。

    “没想到维杰里先生这场拍卖会,连谢家都来了,也真是很给面子了。”

    “应该是两家有合作,特意过来露面的,不过谢家这个,气场是真的强,据说性子也冷得很,手段厉害,要是不说,真看不出来只有二十来岁!”

    “就是啊,不过能把谢家当时铺开的摊子撑起来,肯定是厉害人物!”

    谢游进到包厢刚坐下,门再次被两个保镖打开,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白人快步走了进来,热情道,“谢,没想到你会过来!”

    谢游起身,抬手,“好久不见。”

    维杰里知道谢游的性子,握手两秒就赶紧放开了,“你能抽空过来就是荣幸,这场有不少好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我发话给你留下来。”

    谢游摇头,拒绝了,“谢了,不用费心。”

    包厢里没有旁人,维杰里压低了声音,笑容收了点儿,“我听见了风声,你是又要开始动手摁死扰人的苍蝇了?”

    谢游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直言,“对我们的合作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请维杰里先生放心。”

    维杰里往后退了小半步站直,笑容扩大,“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和我爸当然放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游点头,“好。”

    七点半,拍卖会准时开始。谢游对拍品都不太感兴趣,只挑了两件收藏级珠宝、一套翡翠首饰给母亲当礼物,就停了手,开始远程办公。

    楼下的余年竞拍也很顺利,因为有古益延他们的嘱咐,他只跟一个加国人、一个澳洲人竞了两轮价,就顺利拍下了云浮松鹤瓶。

    办好手续,确定已经成功买下来了,余年喝了口茶,心里紧绷了好几天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在云浮松鹤瓶下面上拍的,是一对从欧洲王室流出来的袖扣,余年顺便多看了一眼,很漂亮,蓝色日辉纹,圆润的八角设计,一起价就很高,五轮竞价后,被一个买家以两百万拍下。

    没过多久,余年就注意到谢游提前离场了。又过了一个小时,拍卖会结束,余年特意等古益延下楼,诚恳地道了谢,才离开了拍卖会场。

    心情非常好,余年找出外公常用的一套青瓷茶具,细致地烧水泡茶。想起孟远说的,要多更新微博,余年顺手给泡的茶拍了照,发到了微博上。

    还没来得及翻看评论,门铃就响了。余年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唇角先弯了起来——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他起身打开门,接过盒子和银灰色的卡片,先看了卡片上的字——“汤很好喝,谢谢你。”

    落款是谢游。

    一边将卡片重新折好,余年想起来,“请问保温桶有带来吗?”要是下次正好又熬了汤,还可以盛一点给谢游。

    站在对面的人怔了怔,没回答,沉默着转身就走了。

    余年也没在意,关上门,打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方形盒子,看清里面放着的东西,呼吸一窒,脚步瞬间就顿住了。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对极为精致的袖扣,蓝色日辉纹,圆润的八角设计。旁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三角形小标签,上面写着,¥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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