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毕竟这可是机密,有关那位郭先生的筹谋。

    长安,大内皇宫,枢密院。

    一身白衣的周承晦,恭敬地站在大殿中间,神情淡然、异常沉静地拱手肃立着;阴暗中,阴沉奸细的声音不断传出,似乎正在絮絮叨叨地发着牢骚。

    “咱家得到消息,朱璃已经回到了朔州,现在再想动他,恐怕更难喽。”

    “竟然连你和董凝阳先后出手都拿不下他,他是不是已经入玄了?”

    周承晦见询,淡然道:“不曾,只是那小子太变态了,属下分明感觉到,他只是初入无双境,可他的气力之大,属下见所未见;速度之快,属下亦是闻所未闻。”

    “天赋异禀?”

    “应该如此,不然解释不通。”周承晦脸色难看,生平第一次失手,竟然是栽在一个修为层次、根本不如自己的人身上,甚至连他自己都差点丢了性命,说不郁闷,是不可能的。

    阴暗奸细的主人,闻言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我让你去盘问田令孜

    ,他怎么说?”

    “田令孜一口咬定,他是先获得朱璃暗侵河套的消息,这才召集人手,展开逼杀朱璃的行动的。”周承晦拱手回应道。

    如果朱璃只是一个小刺史,杀了也就杀了,可现在朱璃非但没死,还回到了朔州,直接掌控了十余州之地,已经不是谁都能够轻视的了。

    这个时候即便是秘书监的首脑,也不得不小心应付。

    一个掌控这么大地盘的人物,他的每一步举措,都可能造成天下更加糜乱。

    到了这一步,对于当初田令孜、李克用等人,围杀朱璃的真正原因,他们就不得不调查清楚了,可是田令孜就是一口咬定,他是先接到李思恭禀报,获知朱璃暗中侵略河套的大逆不道行为,才决定出手对付朱璃的,这么一来,秘书监想要深挖真正原因的企图,显然就搁浅了。

    只是周承晦似乎语意未尽,回完话,嘴角仍旧不断蠕动,似乎欲言又止。

    “你好像还有话要说?”奸细的声音十分疑惑。

    “是的,大家,属下暗中打探到一些消息,不知当不当讲?”周承晦似乎有所犹豫。

    “唔,有话就说,难道连你也要知情不报吗?”奸细声音的主人,十分不满。

    “属下不敢,据属下所知,当初长安刚复,田令孜欲认朱璃为义子,被朱璃拒绝了;在富阳,李孝昌欲强抢民女,亦被朱璃破坏了;如果在加上李国昌父子,同样是因为朱璃的原因,才折戟云朔的,那么这些人集合在一起,一起对付朱璃的原因,就十分明了了。”周承晦坦然道。

    听了周承晦的话,大殿中瞬间陷入了沉寂,隐有粗重的鼻息之声,不断传了出来,似乎那人正在暴怒,亦或是情绪起伏得太大。

    少顷之后,奸细之声再度响起,只是任谁都能听出,那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恨:“田令孜是为泄愤,李孝昌是为出气,李克用是为公报私仇,唯一的苦主只有一个李思恭,桀桀桀,可笑、可叹、可悲啊,这些朝中大员,将我秘书监当成什么了呢,他们泄愤、出气的打手吗?”

    声音虽然奸细晦涩,却充满了悲哀,可是唯一听他怒喝的周承晦,却将头颅垂得更低了,他知道这位老公公愤怒了,不过他却无法劝解。

    现在天下烽烟四起,朝廷号令几乎不出国门,即便传达到了地方,各方节度使也会视情况而定,有利可图,他们就假皇室之命行事;无利可想,就阴奉阳违、不了了之。

    整个天下,真心想兴复唐室之人,要么不得门径,要么处处制肘,更有甚者,一味被人愚弄,例如这位老公公就是这一类人,想想都让人悲哀、让人愤怒。

    “算了,翠微已出,银刀将现,若是朱璃还不死,老奴也没办法可想喽。”话音似是自嘲,又有一股悲凉的落寞之意。

    “对了,朱玫在延已经适应了一段时间,让他尽快做掉李孝昌,接掌延三州吧。”暗中人突然转化了话题,似乎不想在纠结于这个话题了,直接吩咐周承晦道。

    “诺”周承晦泰然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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