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斐的样子, 显然对他这一手笔极为满意。

    陆见深一纸黄符甩过去,符纸牢牢地粘在江斐那两张条幅上, 眨眼的功夫就将这两张东西燃成了灰烬,江斐倒也不恼, 他仍摇着扇子,悠哉游哉地谴责道:“师姐这脾气,果真一天比一天大了。”

    他这话刚一说完, 手里的扇子也跟着一起燃了起来, 差点烧着他的手, 江斐颇为幽怨地瞪过去, 朝沈遇哀嚎道:“小师弟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沈遇尚未答话, 便听陆见深不假思索地道:“他是我未来道侣,要你看着可爱作甚。”

    随及, 江斐只见他那位素来冷面冷心寡言少语, 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小师弟, 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贴了陆见深站着,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气对他师姐道:“深深说的都对。”

    江斐搓了搓胳膊, 觉得自己这会儿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转身拔腿就跑的冲动。

    只是他想跑是一回事,陆见深却不肯放过他,他才刚迈出步子,陆见深手里的剑就已经脱手而出,剑身插入水泥地里, 好好的水泥地以剑为中心, 向四周裂开一道道裂纹, 江斐毫不怀疑,他要是走快了一步,他脚掌的下场绝对不会比这块可怜的地板好出多少。

    陆见深在他背后阴飕飕地问他:“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自打上回一别,我心里老惦记着你,还想着要和你好好叙叙旧呢。”

    江斐:“……我并不是很想跟你叙旧。”

    还有,沈遇你做什么这样瞪着我,什么惦记不惦记的,那么明显的反话难道你还能听不出来吗?

    ……好吧,江斐麻木地想,看他这个样子,估摸着是真没听出来。

    陆见深捂着胸口垂下眼睑道:“好吧,原来师弟一点都不想我。亏我还老想着,师弟小时候初入山门,丁点大的一团,师傅平日里又不管事,无论是修行还是生活,都是我辛辛苦苦照顾着的,说句如师如母也差不离了,没想到……”

    沈遇看向江斐的眼神顿时更犀利了,就连后边那个抱着个脑袋的女人看向他的时候,目光里都带着点微妙。

    江斐:……

    什么如师如母,我又不是沈遇那厮猪油蒙了心的,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分明就是在占我便宜!

    以及老子被带上山的时候就已经能跑能跳能上树的了,怎么好好的话一到陆见深嘴里,就能说的那会儿他跟个小婴儿似的。

    亏陆见深还好意思提修行的事,江斐咬着牙想,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痛了起来,要说师傅对他们没耐心,陆见深又能好到哪儿去,这两人是一个比一个绝,将“放养”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江斐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从前老学不会御剑,被其他几个师兄弟撺掇着去向大师姐请教,岂料陆见深二话不说就带他上了上顶,一脚把他从山上踹了下去。

    彼时江斐嗷嗷嚎叫着往下掉,直到快触底的时候,陆见深才出手把他捞了回来,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与他道:“我见旁人这么掉上一回,就都学会了。你怎么还是不行呢。”

    “江师弟天资不高,更要勤于练习才是啊。”

    江斐当时信以为真,还失落了好几日,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位师姐口中的“旁人”,不是别的,就是那带了翅膀扑腾扑腾满山乱飞的鸟儿。

    陆见深道:“不想叙旧就不叙吧,不过我还有件事儿要问问你。”

    她眉目一凛,言语里多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说,你又干了什么好事,这个镇子里发生的东西,你到底掺和进去了多少!”

    江斐向她摊了摊手,摆出一副他很无辜的架势。

    “我什么都没做,日行一善罢了,这还不行啊。”

    “日行一善能行成这副德性!”陆见深恨不得打爆这小子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自打江斐一进门,坐在地上的女人就变得安静了许多,她沉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小心擦拭着怪东西的头颅和身体上沾着的脏东西,直到这会儿才开口道:“的确是日行一善。”

    “只不过对我来说是行善不假。”女人的唇角僵硬地拉开一丝弧度,“对镇上的其他人么,可就不一定了。”

    女人郑重其事地对着江斐躬身致意:“多谢。”

    她前边的小谢警察那具没了脑袋的躯体虽然看不见,却也跟着她的动作一起鞠了个躬。

    “不必客气,既然是答应了你的事,就没有违约的道理。”江斐摆了摆手,他似乎是想指了指先前摆出来的条幅,只可惜已被陆见深烧了个干净,就只好作罢,略带可惜地对她道:“我说过,我的售后服务很好的。”

    女人新死,纵然怨气深重,想要报复整个镇子的人,对她来说还是太吃力了些,更何况在这段时间里,避开鬼差的眼睛。但若是有江斐帮忙,整件事情就该另当别论了。

    江斐把扇子一抖,尽量遮住陆见深向他射来的目光。

    “我恨方孟,恨这个镇里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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