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时的大少爷,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呢而这位,身上那里有一点点这个年纪少年人的影子,屠立春与他对话的时候,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落在屠立春眼中,活脱脱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有时候屠立春甚至恍惚地觉得是在和老爷对话

    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儿子,那是幸运的,但如果有两个,那就绝非是福气,如果这两个人还有着一些不可明说或者说冥冥之中注定的矛盾的话,那就可能是灾祸了

    屠立春忽然很佩服老爷,或者他早就预见到了自己的这一个儿子注定非比寻常,所以早早地便已经布置了这个地方,将一只猛虎生生地困在柙中,从而便杜绝了两虎相争的局面

    这些年来亲眼目睹了李泽的一系列运作,他深信如果眼前这个少年有一个和大少爷一样的平台的话,那绝对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

    不过现在嘛,也就这样了再厉害的人物,没有一个给他起舞的平台,这一辈子,便永远也没有当上主角的机会

    往回走的李泽当然知道屠立春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很想对他说一声,你猜错了,我真是没有争夺什么的心思,我当真只是想要自保而已,而且不是和那位大少爷争

    这个时代,可不是屠立春这些人想象的那样太平呢算了,猜就让他猜吧,他倒希望这天下真如屠立春想象的那样,他能平平安安地在这个地方呆上一辈子,娶妻生子,快快活活地当一个乡下土财主,而且是一个身份很特殊,除了极个别人谁也不敢惹的土财主,那也是相当惬意的不是?

    “这位小少爷,相当的有意思啊!”墨香居之中,刚刚去偷窥了回来的公孙长明,一边脱掉鞋袜,将脚放在水盆之中,一边对梁晗道

    梁晗正当壮年,既是公孙长明的随从,同时还兼着保镖的职责

    “一位见不得光的小少爷”梁晗当然不是那种普通的随从,在公孙长明面前也很随意,将一个热汤婆子放在身边,准备随时给公孙长明加热水,一边笑着道

    “来了两个多月了,我也看了两个多月,说实话,我真是没有见过一个小小的少年,竟然如此自律,自律得让人心生恐惧”公孙长明拈着几根稀疏的短须,摇着头道”每日卯时起床习武,然后吃早饭,读书,午时休息,申时读书,酉时吃饭读书,戌时又是习武,然后上床睡觉,两个月来,天天如此,梁晗,你见过如此的少年吗?”

    “不但没有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梁晗笑道”李公的儿子,当真非同凡响,可是啊,他已经有了一个了不起的儿子了,而且这个儿子已经羽翼渐丰,所以这个儿子越是非同凡响,便越是没有出头之机,这个庄子,便是他最好的归宿”

    “你觉得这位少爷会认命吗?”公孙长明提起脚,放在盆沿之上,梁晗当即为他再加了一些热水,重新将脚放进热水盆里,舒服得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不认命又如何?大势如此”梁晗不以为然地道:”这天下啊,惊才绝艳之辈犹如过江之鲫,何其多也,但又有几人真能出头成为那让人瞩目之辈,被埋在地下的金子,不拂去上面的泥土,就始终只是一块裹满了泥巴的土坷垃”

    “说得也是”公孙长明道:”不过眼前这位却真是有些不同呢!这段时间来,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出来了吗?”

    “啥也没有打听出来”梁晗有些尴尬起来:”这个庄子人不多,但不论是那些婆子丫环,还是仆从小厮,一个个都跟锯嘴葫芦似的,还没问上三句话了,看我就跟看贼一样了”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庄子治家甚严,甚至到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地步”梁晗道

    “你觉得这个庄子里当家的是谁?”

    “当然是王夫人,能让李公看上的女人,而且还冒着风险将她藏在这里,一藏就是这么多年,当然非同一般”

    “那你就又错了”公孙长明道,”李公藏着这位王夫人,可不是因为王夫人本身,而且据我的了解,这位王夫人还真不是一个当家的料子”

    听懂了公孙长明话里的意思,梁晗不由有些惊讶:”这庄子当家作主的,莫不是这位小少爷?”

    “只怕就是他了”公孙长明若有所思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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