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上了”

    那青年男子,这才立了起身,带着些笑,抱揖礼见。

    却是把一个碟子揭开,再解开一个纸包。

    示意自己不过就是先吃几粒茴香豆,特意在集市上的店子里,买回的卤水驴肉和松香烧鸡,可是一筷子都没动,算不上失礼在先。

    中年男子显然也不是真与青年计较,坐下就喝酒吃肉,等他打了个饱嗝,青年才问“萧霁托大哥打听那件事,不知有没有结果”

    “你问得正巧了。”中年喝了一口酒当润喉,先就摆了一副侃侃而谈的架势“我家老爷从驿馆买来的笔抄邸报上,确实写着皇上下令申斥了荣国公不说,还把惹祸的郑三爷叫去了京城,说是要当面训斥,让郑贵妃的哥哥也就是魏国公管教约束,倘若不改了那身纨绔的习气,就不让郑三爷再回汾阳怎么着,你还说看这位赵知州不像有本事的人,这下子可就料差了吧,这位赵知州,可是下了决心要察施公的罪证呢,前不久,还遣了自己的长公子到我们老爷家,说服了老爷作供当为凭证,先不说赵知州的本事,那位赵大公子,我可是亲眼目睹过,端的是好才智,这回要不是赵大公子明察秋毫,我们家老爷可就遭了大罪”

    原来这位中年,是王久贵家中的一个管家,寻常还算受重用,跟他喝酒的这青年,姓华名萧霁,是个穷秀才,为人却颇有几分仗义。管家有回,被人算计中了圈套,还差点惹上官非,这可触了王久贵的忌,他不敢上报给主家,焦头烂额之时,多亏得华萧霁替他谋划,化解了一场烦难。

    于是两人虽差着些岁数,却结下了不弱知己的交情,管家又知道华小友打听赵知州的作为是因着什么,总归不会干歪门邪道的事体,于是也不防范,连东家发生的那桩案子也告诉了小友,把兰庭的才干好一阵吹嘘。

    末了总结“吴家这桩命案,要是连赵知州都不能明察秋毫,我看也再没人有那能耐把吴家娘子救出死牢了,这就是最后的时机,你总得鼓励着吴小郎一试,别再犹豫下去,否则待提刑司来了回文,押送吴娘子去京城复审,难不成离了汾阳的地界,去京城申冤反而能成”

    华萧霁却蹙拢了眉,实在有些怀疑“赵知州一来汾阳,丁点事没干,反倒被施良行的党从给排挤得一病不起,怎么突然就脱胎换骨,大有反败为胜的趋势了我听你说起知州府衙的大公子,他能破获王家那起诡异命案确然也算明察你说是他来劝服的王翁供证”

    于是这穷书生,像洞察了某些奥妙。

    “我想,我得先去拜访一下这位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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