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夫人就来了兴趣,一把拉了春归就往外走“老爷称病,现下也不好出面,虽说兰庭的本事,自是不怕被胡端那起子下官给真刁难住,我就担心有个万一,胡端等以身压人,咱们一同去,要真兰庭顶不住,我也好及时出面镇镇场子,你也学着些。”

    春归低眉顺眼的被沈夫人拉着走,心说正合我意。

    这回有了沈夫人打冲锋,听墙角也能光明正大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沈夫人完全没有偷听墙角的打算,也根本不是为了事防万一,她询问得兰庭正在二门里的一处偏厅遭受“造反派”的质问,领着春归就昂首挺胸地直闯入内,反是把那一堆属官、司吏惊得手足无措,好像他们倒成了一堆小媳妇,冷不丁被闯进的两个男人吓得不及回避。

    春归也不知谁是通判谁是同知,只猜打头那个三十出头的官员或许是胡端,当几个须鬓花白满面“沧桑”的官吏跌脚悲叹“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的时候,这位竟瞪着沈夫人一本正经地诵起了“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的女论语

    不知道的看这架势,还以为他是沈夫人的父辈呢。

    小偏厅里有了一时的混乱,官吏们的批斗对象转移为沈夫人和躺枪的春归,兰庭反而被冷落一边没人搭理了。

    沈夫人在世族女眷面前自愧辩才不如,经常都被挤兑得不能反驳只生闷气,在一帮男人面前她却十足自信,没等“女论语”继续往下念,就冷哼两声“诸位都闯到我家内庭了,还有脸用男女有别的话来教训我你们既然开口礼法闭口德行,那就解释解释,纠集这大一堆人,擅闯知州内庭搔扰家眷是什么礼法什么德行”

    春归垂着眼,看似乖顺的站在一边儿,实则当真不敢去看那帮被沈夫人反驳的腐儒此时神色何等精彩,她怕会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但这样的场合是应当保持严肃的。

    “并非下官等人冒犯尊府家眷,实乃听闻赵州尊的公子私纵死囚,将罪妇庇于内庭,这成何体统下官等这才赶来求谒州尊,还望州尊能据从律法,训止令郎有违礼律之行,将死囚蒋氏遣还拘狱。”

    很厉害,一口就咬定了兰庭的罪名,不分青红皂白就栽上顶违法丧德的大帽子。

    沈夫人怒火三丈“什么私纵死囚,你口空白牙就敢污陷我家大郎,我看明明是你们这些人断错了命案,冤判了无辜,听说老爷要复审此案,才做贼心虚倒打一耙”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长胡须老头跌足哀叹

    赵州尊竟然将公堂政务告诉内宅女眷,真是骇人视听、荒唐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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