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狭地瞥了他一眼:“连自己庶母的喜好都了解得如此清楚,王爷还真是心思细腻啊!”

    慕云松从这话里听出了些许酸意,不禁笑道:“其实不是我心思细腻,是你太马虎。”说着,将帕子一角指给她看,只见紫檀色丝线绣着极小一个字:安。

    “惠姨娘,本是蜀地人,闺名叫做惠安。”

    “原来如此。”苏柒不忿地瞥他一眼:不就是欺我初来乍到,对王府的人和事知之甚少么?然想了想又惊诧地瞪圆了双眼:“也就是说,当年可能是惠姨娘,借老侯爷过府之机,私传信物约他相见?”她依稀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不无可能。”触及自己父辈的陈年情事,慕云松表情也有些讪讪,“我曾听府中旧人偶然提起,说惠姨娘年少时,曾是川蜀都司家的千金。彼时滇王起兵作乱,一路攻占云南府、永宁府,来势汹汹。川蜀驻军不敌叛军,节节败退,皇上急调我父王率燕北铁骑入川平叛,彼时赫连叔父作为副都督,也遂我父王一并入川去。

    后来滇王叛乱平息,川蜀都司设庆功宴,宴席间令自己女儿献兰陵王破阵舞,一舞惊为天人,竟是……”

    慕云松说至此,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竟是被我父王和赫连叔父同时看上。”

    “哦!”苏柒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想想病榻上的惠姨娘,虽说如今一副皮包骨头的病态,但柳眉杏目、肤白如脂的底子犹在,年轻时定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然后,就被你爹以权谋私了?”毕竟慕云松他爹是堂堂王爷,而赫连佑只是位侯爷,素来官大一级压死人。

    “什么话!”慕云松瞥他一眼,“我父王与赫连叔父情同手足,又岂会为个女子坏了兄弟情义,故而向川蜀都司言明不强迫,他女儿看上了哪个便许哪个。后来,川蜀都司便做主,将她女儿惠安许了我父王为贵妾。”

    毕竟是父命不可违,至于惠姨娘当年看上的究竟是谁,那就不好说了……苏柒不禁暗自啧啧。

    所以,如果当年惠姨娘心仪的是赫连佑,却被自己爹爹强行许给了慕云松他爹,从此求而不得愈发心意切切,终在慕云松他爹亡故后,与老侯爷赫连佑纸寄片情再续前缘,也并非不可能。

    不知慕云松他爹泉下有知,坟头上可会冒绿光?

    “只是,若传信约见老侯爷的是惠姨娘,那么死在他床上的,又为何变成了莲香?”

    “这也正是奇怪之处。”慕云松沉吟道,“至少,这方帕子的出现,让我们知晓惠姨娘可能涉身其中,故而莲香对她心生怨恨,至死不解,也就合理了许多。”

    “至于你,”慕云松握住苏柒肩膀,切切叮嘱,“在我查明真相之前,莫再三更半夜地乱跑了。”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尤其莫要往岁寒苑去。老五这几日潜心钻研西洋火器,事关燕北军战力,兹事体大,耽误不得。”

    他自觉这一席话说得颇为语重心长,见眼前的丫头“哦”了一声,又补上一句:“可我还得去一趟……”

    慕云松额角一黑:“你……”

    苏柒顿觉一阵凛冽寒意袭来,肩膀上都被捏紧了几分,骇得赶紧补上半句:“我想把烧麦接到云水阁来住,毕竟慕五爷正潜心研究,烧麦又是个爱黏人的,不能耽误了慕五爷的正事儿,对吧?”

    她方小心翼翼地说完,忽觉肩上一轻,某王爷已转过身去,给她留下个不可捉摸的背影,“我会派人把烧麦给你送去,你不必跑了。”

    恰巧有侍卫来报,说王爷请的客人已到大营门口,苏柒趁机说声“告辞”,退了出去。

    这家伙自从当回王爷,一言不合就变脸的毛病便愈发严重了……苏柒暗自啧啧。

    出了慕云松的衙署,苏柒蓦然发现,这偌大的燕北大营,她还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才好。

    幸而她自恃人美嘴甜,在门口拦住个模样青涩的士兵,堆起一脸笑容问道:“这位小哥哥,请问出营的大门在哪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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