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天不遂人愿,事情的发展偏偏往邵箐最不愿意看见的方向奔了去。

    且爆发出来的方式,也很出人意表。

    在邵箐替魏景熬好最后一剂解毒药,正端着回屋的时候,她欲推门,忽听见一阵急促繁杂的脚步声快速接近,紧接着,身后院门“砰”一声被重重踹开。

    一男声厉喝道“寇文长!你给我出来!”

    邵箐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十来个配刀皂卒从两边涌入,中间一个身穿公门皂服的青年男子,约莫二十上下,粗眉阔嘴招风耳,身宽体胖长相极一般,下巴倒是扬得颇高,盛气凌人。

    刚下值的寇玄急急自正房而出,怒道“孙大,你这是作甚?!”

    这人正是孙家大郎孙综,气势汹汹而来,寇家主人出,他却愣愣未作答,一瞧,原来这人正失神盯着西厢房门前。

    一个身穿青色细布裙的年轻女子立于门前,她受惊回头,雪肤花貌,柳眉绛唇,一双盈盈水目,一段弧度优美的玉颈,金红色的夕阳落在她晶莹的肌肤上,灿然生辉。

    真真好一个绝色佳人。

    孙综惊艳鼓噪,一时只觉以往二十年都白活了。哎呀不得了了,这么一个美人,他必要纳入房中。

    正这么一想,西厢房门倏地打开,一个昂藏男子突兀出现,两道锐利目光如冷电,阴鸷冷厉,直直刺中他的心脏。

    一个激灵,孙综吓得立时回神,“哐当”一声,那青衣佳人已被男子拉进屋内,房门被甩上。

    魏景冷冷盯着房门,眉目间闪过一抹厉色,邵箐拉他,将小心翼翼护着没泼洒的药碗递过去,“夫君快喝了吧。”

    这是最后一剂药了,今天是二人在寇家待的第五日,魏景余毒将要去尽,外伤也见大好,她昨日替他换药时,锁骨两处伤口经已结痂。

    他已能下床走动,动作间的缓慢凝滞也渐去了。

    回眸看邵箐,魏景神色缓了缓,“嗯”地应了声,接过药碗一仰而尽。

    “也不知这寇家是生了何事?”

    五日下来,邵箐对寇家人观感愈佳,寇月纯善热情,王弥体贴周到,就连寇玄,也未见丝毫出幺蛾子的迹象。

    她一时有些担心,见魏景接过药碗,忙趴在窗缝上往外瞄。

    ……

    寇家确实惹上不得了的麻烦了。

    孙综一个心腹捅了捅他,他立即回神,心有余悸又很恼怒,忆起此次前来目的,登时一腔怒火尽撒到寇家人身上。

    “押上来!”

    一个灰白色长袍的书生被跄跄踉踉押进,皂卒狠踢了他一脚,他立即扑了一个狗啃泥,蜷缩着身体“哎哟”哀嚎。

    这人被打得脸青鼻肿,赫然竟是袁鸿。

    “好一个寇家贱婢,竟敢背着我与这酸儒有私!”

    孙综怒声喝破,寇月再忍不住,挣脱王弥的手,奔出扶起地上的袁鸿,声泪俱下“袁郎,袁郎你怎么了?”

    寇玄挺身而出,挡在妹妹身前,沉着脸“男未婚,女未嫁,不过旧日长辈戏言罢了,婚约作废就是。”

    “作废?!”

    孙综“哈”了一声,嘲弄地道“你也不问问我为何突然就知晓了此事?”

    他冷笑一声“四日前,合乡北出一里外的河滩,发现二男子尸首,经仵作验明,乃一日前被横杀。我领着底下弟兄细细查探,终于获得线索。”

    孙综倏地一指袁鸿寇月“经乡民揭发,当日独此二人曾于事发地左近出没过!”

    寇家人大惊失色,寇玄看了一眼妹妹,见寇月脸色煞白,便知是真,他心下一沉,道“月娘是合乡人,在合乡附近出没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

    孙综冷笑“只是按衙门规矩,此二人当押回去侯查罢了。你也是县衙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错是没错的,只寇月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娘子,往大狱里头走一趟,即便事后查清无罪,这名声也毁彻底了。

    况且人进去了,还这么容易出来吗?

    孙综乃门下贼曹,专管这一块,能找的茬太多了。他爹还是二把手县尉,有心让寇月二人出不来,寇玄一个小文书,届时只怕真难使得上力。

    他心念急转,神色一肃“孙大,你意欲何为?”

    废话就不要再绕了,孙综没有直接拿人,而是弄了这么一出,肯定另有目的。

    爽快!

    “我也不是不念旧情之人,孙寇二家亲事还是祖母给定的。只可惜,如今月娘牵扯命案,又与人有私,却是当不得我孙综之妻的。这样吧,看在先祖母的面上,月娘抬进我家当偏房,我便既往不咎,替你家掩过此事。”

    孙综直接说出他的最终目的,娶寇月当正妻他不甘心,但忌惮批命,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抬进家里当个二房,是他家早就琢磨出来的折中之法。

    本来前有逝世祖母亲定,后有寇玄这块硬骨头在,这个打算颇难实现,然上天助人,时机说来就来。

    “你,你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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