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许多,然这样一个一腔赤诚,心怀家国的青年人,所有付出却没有得到同等的收获。

    他不信,他怀疑,他防备,也非全是他之过,他只是一个遭遇至亲背叛,付出了血腥代价的可怜人。

    最惨痛,最九死一生,伤痕累累不得不性情大变,用以保护自己。

    她不再害怕,也不再失望,心一酸落下泪来“我知道他们不好,他们负了你,害了你的母兄舅家,自当千刀万剐!”

    邵箐泪流满面,忍不住展臂抱紧他“善恶到头自有报,他们一时得意,未必能一辈子得意,你莫要再用他们的错误惩罚自己。”

    她的怀抱十分温暖,话语满带怜惜,如春风过境奇迹抚平了他狂躁。魏景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神色也慢慢平复下来,他急促喘着气,大力回抱她“阿箐,你绝不会伤你,你莫要不信我!”

    “我信,我信的,我自深信不疑。”

    若非潜意识中笃信这一点,她如何会这般毫不犹豫地畅所欲言?

    邵箐安抚他一番,又低低劝道“夫君,不要杀寇家人好不好?”

    “寇家与我们有救命之恩,若是因莫须有的罪名杀之,那不是和他们相类了吗?”

    她仰脸看他“我们不要和他们一样好不好?”

    魏景面露迟疑,他猜疑寇家之心未改,且也不打算让自己未死的消息漏出去,然邵箐此刻面露希冀,他却不想让她失望。

    “那我们把这姓袁的和寇家人都带上,若发现有不妥之处,我当杀之。”

    最终他如此说。

    邵箐未再提出反对意见,她不愿意再逼迫魏景了,且她本人也不是圣母,若寇家人想以透露他们消息获取利益,对不起,那只能恩义两消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那好,我听你的。”

    ……

    一场激烈的争执过后,并未让二人心生隔阂,反而多了些体谅和怜惜。

    “夫君,那我们如何带着寇家人?”人家有手有脚有主意,怎么也得想个能说服人的说法吧?

    邵箐额际的磕伤还没好全,情绪剧烈爆发哭过,脑筋一跳一跳地疼着,她有些眼晕,说话间忍不住阖了阖目。

    “此事容易。”

    带人实际并不比一剑杀了难多少,反倒是邵箐这模样看着魏景皱了皱眉,他拉她到床畔按躺下,伸出指尖触了触她的额际。

    鬓角那块淤青每天搽药揉按,现在已从暗青带黑蓝的硬硬一块变成柔软紫红色,是在好转的,但过程难免扩散成更大一块,看着却颇吓人。

    魏景蹙了蹙眉。

    他拿起枕边的白瓷瓶子,将里头褐色的药酒倒在掌心,按在她的伤处,微微发力揉按。

    这淤伤开头很疼,邵箐搽药但并不敢让他上手揉按,过得二日才渐好些,如今揉着还有些疼,但已完全属于可接受范围内。

    她闭着眼,让他均匀地揉着。

    既然他说带人容易,那就交给他了,邵箐遂不再搭理此事。掌心暖热的温度伴随药力渗透,一跳一跳的痛感逐渐平息,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彻底松开。

    ……

    二人都没太在意带人之事,只不过,却没想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更容易些。

    邵箐头不疼了,不过眼睛还红红的,她拧了帕子给冷敷,敷了好几回,感觉差不多了,没镜子,她便问魏景。

    魏景刚点了点头,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正房而来。

    紧接着,西厢房门被扣响。

    是寇玄。

    魏景微咪着眼瞥向房门,须臾神色如常,将对方请进来。

    “不知寇兄有何事?”

    双方见过礼,魏景询问,神情举止丝毫未见不妥,邵箐松了口气,遂安静立在边上旁观。

    “家门逢难,如今却是不得不夤夜奔逃。”

    寇玄长叹一声,将前事说了一遍,又劝魏景“愧对杨兄弟了,此地已不安生,只怕你二人也得趁早离开,以免被我等拖累。”

    诚恳陈明个中厉害,并作出最恰当体贴的建议,最后,寇玄问道“杨兄弟腿伤可还有碍?我家有驴车,不若今夜先和我等一起离开合乡,日后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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