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承召了县里所有属官,以及平陶诸乡绅家族,浩浩荡荡往魏景下榻的酒馆而去。

    他此举,未尝没有下马威的意思。接信至如今,不足一个时辰,他一声令下,却已将县里所有上层人物聚拢得整整齐齐。

    但在见到魏景那一刻,他心下一凛。

    颀长英俊的一个青年,不紧不慢自客房而出,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压迫感,神色淡淡,冷电般的目光在屈承身上一掠而过,他呼吸都屏住了。

    不用对话,不用了解,单单一个照面,就能判断这绝非一个简单人物。

    好端端的,这平陶怎来了这么一个县令?

    屈承垂眸,心念急转,须臾抬起眼皮子,面上已见热络的笑“承见过杨县尊。”

    他一揖“承不知县尊已至,竟未曾远迎,望大人勿要见怪。”

    屈承带头问安,后面的诸属官及各乡绅世家家主对视一眼,也跟着齐声见了礼。

    “诸位请起。”

    魏景笑笑“中原距离益州甚远,路上有些阻滞,劳诸位久等。”

    “不迟,不迟。”这不是还没愈就任期限吗?

    屈承五旬上下,干瘦,黑亮的小眼睛转了转,精光闪烁,又笑着奉承几句,他道“这县衙后院甚是朴素,不若县尊先到小的家里住一阵,我命人先整饰一番?”

    迎了以后,就该正式上任了,正常情况下县令是住县衙后院的。屈承今日之前从未想过为新县令整理住所,然此一时彼一时也。

    魏景淡淡一笑“承县尉好意,只不必了,朴素正合我意。”

    他直接拒绝了屈承的示好,也不看诸属官及各乡绅家主表情各异,领着邵箐寇玄等人,径直往县衙下榻。

    ……

    这县衙后院比前衙还要蔽旧些,墙角长了好些杂草,屋内屋外积了一层薄薄灰尘,不管房舍还是家具,看着都很有些年月。

    很明显,几个月没人住也没人打扫了,且有些年没有修整过。

    魏景挥退屈承等人后,邵箐环视一圈“除非是另置别院吧,不然近几任平陶令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过可以看出来,这几任之前的县令,还是很有些雅致心思的,这后院就设计得相当有品味。

    平陶山水环绕,城中也有溪流,一泓活水被引进后院,绕过假山,推动水车,涓涓淙淙的水声,清澈的溪流绕过小亭绕过花木,再从暗渠而出。

    可惜的是长久没人照料,花木生得乱糟糟,和杂草混一块,假山水车长满青苔,暗青黝黑的看着就潮湿。

    邵箐笑道“这地方旧是旧了点,但清理出来还是很有野趣的,住着还不错。”

    哪怕屈承刚来了一个下马威,但她一点没怀疑魏景能很快解决此事。反倒是寇玄面色凝重,上前拱手道“主公,不知我们该如何行事?”

    魏景看了他一眼“方才来迎者中,当地乡绅甚多。”

    他并没有轻信寇玄,但对方一路上表现确实毫无纰漏,既一起进了平陶,那就是有了共同利益。魏景需要使唤人手,就目前来看,寇玄可用之。

    既要用,他就不吝说出自己看法“然屈家乃外乡来人,盘踞于平陶已有十数载。”

    屈家之霸道,一行人也是亲眼所见,然利益就是这么一块,屈家大吃大占,那势必大大侵犯了本地乡绅家族的利益。

    矛盾实在根子里的,无法化解。

    屈家拳头大,乡绅世族们俯首帖耳,但这并不代表矛盾就消失了,藏在心里,反更可能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分而化之,借力击破。”

    以魏景武力,直接杀了很轻易,但这法子连个下策都算不上。一县属吏基本都是屈承党羽,要杀只能杀尽,而他目的是隐于暗处发展势力。

    只是欲解决也不难,不过一个照面,他就有了破局之法。

    寇玄极赞同“主公说的是。”

    他道“西厢是书房,看里头有许多宗卷,我等且仔细翻看,看是否能了解各家情形。”

    要分化借力,那肯定是得先找个入手点出来的,他们如今两眼一抹黑,得先设法了解各家底细。

    看西厢宗卷如此之多,寇玄认为应该有,毕竟前面有过几任县令,一样的困局,琢磨如何击垮屈家只怕少不了。

    “你们过去吧,我们收拾就行。”

    邵箐对魏景说,相比起清理洒扫,搞垮屈家才是当务之急,翻找宗卷难度不高,但无法取巧,人多些才好。

    魏景颔首,嘱咐道“整理出居住的屋舍即可,其余地方暂无需理会。”

    邵箐应了一声,他领着寇玄颜明往西厢去了,男人中就留一个袁鸿,王弥先一步开口就让他帮忙搬些重物。

    ……

    这县衙后院,和寻常四合院一样布局,正房东西厢还有前头的两边各一倒座房。

    这本来是供县令一家住的,随属住围着院子外的一圈排房。但这排房更破败,窗纱破烂门扇难以开合,尘土足有寸后,根本无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皇子妃奋斗史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秀木成林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秀木成林并收藏皇子妃奋斗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