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镖擦伤魏景手臂,贴着她的头皮险险而过。

    她头皮一凉,一大缕青丝飞散,被山风卷起散去。

    邵箐真吓破了胆,闭着眼满天神佛都求了一遍,又忙细细感受,幸好,幸好脑后并无痛感。

    头发少点就少点吧,脑袋没事就好。

    “的的笃笃”的一阵乱响,魏景紧接流星镖的步伐,抵达山林,冲了进去。

    邵箐终于松了口气,进了密林就好,有屏障遮挡,还利于隐蔽遁逃。

    她希望大增,反之黑衣首领感觉截然相反,怒喝道“赶紧追!”

    “五人一组,迂回包抄!他们跑不远的,必须追上!”

    ……

    风声呼呼,满目翠绿墨绿飞速往后挪移,进山越深,泥土和腐叶的气息就愈发浓重。

    邵箐开始有些怕,闭目不敢看,渐渐适应后才睁开眼睛。

    魏景锁骨伤口仍在不停淌血,濡湿他的前襟一直往下,邵箐贴着他胸腹的左半边脸已有黏腻的触感。

    温热的,血腥味浓重。

    他身上的伤口并不止一处,邵箐挺害怕他支撑不下去的。万幸的是,这位战神齐王远比她想象中坚韧,期间虽把她换了一次手,但还是能一直挺到身后追兵动静逐渐远去,慢慢听不见。

    夕阳西下,那轮红日已有一半沉没在山峦之后,黑沉沉的乌云重新出现,一阵狂风吹过,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魏景的速度缓慢下来,冲下一处陡坡,眼前一亮,前方出现一处不大空旷处,荒草萋萋,一道淙淙溪流蜿蜒而过。

    他疾奔至溪边刹住脚步,松手,腰侧早已发麻的邵箐跳下来。

    她趔趄两步,站稳后忙观察周围环境“这是哪个方向?咱们要怎么走才能出山林?”

    这一刻邵箐是非常高兴的,逃脱已经迈进了一大步,只要在杀手搜寻过来之前离开这片丛林,即如溪流入江,再难寻踪迹。

    “咱们该是往了东?”

    她打量一圈,附近虫鸣鸟叫,此起彼伏,应是安全的,这才放下心。

    只魏景一直没吭声,邵箐奇怪,忙侧头一看,却见他手里紧抓的那柄长剑“哐当”一声落地。

    他面色苍白如纸,捂了捂左臂,身躯晃了晃,竟一头栽倒。

    告身,即是官员委任书。杨泽,想必就是那位河堤上被劫杀的年轻主人了。

    也是可怜。豫州乃中原腹地,富庶繁华。不知杨泽为何事遭遇排挤,名为平级调动,实际调整到千里之外的西南益州,已是左迁。

    西南山多民少,还有异族,管理难度大不说,这上任途中便丢了命。

    “夫君,这益州平陶县在何处呀?”

    枕畔还有两张折叠起来的黄纸,邵箐随手拿起来,头一张就是杨泽的户籍,中平元年四月生人,今年二十三岁。第二张还是户籍,是一个叫杨拟的十九岁年轻人的。

    后面的则是二人的路引,仔细看过,确实是因赴任千里迢迢从豫州赶往豫州的。

    看来,这个以为是仆役的年轻人,应该是杨泽的族亲,依附出息的族人,当个跑腿随从啥的,不想也一并丢了命。

    魏景将告身递给邵箐看,道“平陶乃三江交汇之处,蛮夷犬牙交集,民风彪悍,治理难度颇大。”

    他善征战,为一军统帅,大楚山川要塞俱了然于心,疆域图上各州郡都仔细琢磨过。当然不是说每个县乡都记得,但类似平陶之类的节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这杨泽也不知得罪什么人了,被千里发配不说,就任地点还这么棘手。

    邵箐为两个年轻人惋惜一番,将手里的户籍路引等文书小心收好,她有些高兴“这杨氏二人与我们年龄相差不大,若那处事发后查不清身份,我们正好暂借用一下。”

    话罢她摸摸自己身上的布裙,道“不过我得先弄套男装,不然就露馅了。”

    有男装也露馅。

    魏景看了她一眼,洗干净的一张脸不过巴掌大,虽苍白,但容色姣好,肌肤晶莹,琼鼻樱唇,一双大大的杏目含水带露,盈盈盼兮。

    不过他没有打击她,只“嗯”地应了一声,“服药了么?还不快歇下?”

    横竖有他在,毒解了,伤好了,这问题不过小事。

    “服了。”

    邵箐躺下,一阵深沉的疲惫涌出,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揉了揉额头“你呢?你身上还有伤呢,躺下好生养才是。”

    魏景道“我不困,我先运会功。”

    既然余毒已松动,行功催动药性,尽快消弭余毒才是当务之急。

    邵箐不懂武,但理论还是明白的,她理解地点点头,侧身背对他,蜷缩身体几乎瞬间就陷入黑甜乡。

    魏景静听她呼吸变得清浅绵长,坐直身体盘腿,闭目行功。

    ……

    魏景午后开始行功,直至夕阳西下,他听见院门打开,有一个略微沉重,与寇月等人完全不同的脚步声踏入院中,方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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