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深处一抽一抽的,很疼,但邵箐精神一振,闭了闭眼睁开,她先吩咐韩熙检查一下周围。更新最快

    刚才情急之下她喊了季桓几人的真名,必须确保没有落到除了青翟卫之外的其他人耳中。

    她深呼吸一口气,搀扶着魏景折返外书房。

    魏景状态很不好,闭着眼,粗粗地喘着气,身躯微微颤抖,一双大掌死死攒成拳,青筋毕现,偶尔睁开的眼睛依旧泛着赤红色。

    被扶坐在短榻上,他头伏在邵箐的肩颈,湿漉漉的尽是冷汗。

    方才退一步的决定抽干了他某种力气,他情绪极不稳定,强行压抑。

    他煎熬着,邵箐也焦急。

    必须要赶在高陵盐船起锚之前想出替代的法子,不然魏景被唤起的某种情感恐怕未必能第二次压倒仇恨。

    她定了定神,扬声道:“韩熙,请伯言来。”

    伯言,即是季桓。

    韩熙忧心主上,吩咐心腹后立即紧随候在门外,闻言应一声匆匆去了。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且魏景眼下这状态,实在很难让她彻底静下心来思考。

    至于为何只找季桓,没有找张雍陈琦。

    一来季桓本就是谋臣;二来,经过一段时间相处,邵箐察觉,他是一个某方面眼界很大的人,一旦确认自己心中明主,某些相对的小节是会自动退让的。

    好比当初庄延手下商队遇匪,张雍陈琦毫不犹豫拔刀相助,而他则迟疑了一下,因顾忌惹上麻烦耽误寻找魏景。

    所以邵箐想了想,现阶段暂不打算将此事告知张陈二人。

    季桓来得很快。

    路上,韩熙已将事情始末告知,他神色凝重匆匆赶进书房,也不入里间,隔着短榻前的那幅石青色帐幔拱手见礼。

    “见过主公,夫人。”

    “先生无需多礼。”

    魏景状态和方才并无二样,邵箐抽出榻里边的引枕,垫在背后让他斜靠在榻上,轻轻起身。

    他鬓发已濡湿一大片,双眸紧闭无声喘着气,离了邵箐,他眉心皱得更紧,双拳松了一下,收得更紧。

    “夫君本一腔热忱,无奈遭奸人所害,伤极痛极,致使性情有变。然他信念未曾泯灭,方有今日两难苦痛。”

    邵箐敛容,端正敛衽下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剑能伤人,更能护人。仁德者福泽天下苍生,夫君信重先生也,妾盼先生日后每遇抉择,多多从旁规劝周旋。”

    她并不想说得这么深远,但魏景这状态实在让人很担心他有朝一日会奔暴虐的方向一去不复返。邵箐未必时时伴在他身边,更唯恐以一人之力无法劝住。

    她深施一礼,季桓慌忙双手扶住“夫人言重了。”

    “辅助主公,我辈应尽之责也,何须夫人礼托?”

    魏景气场的转变,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主辱臣死,切肤之痛他们只有感同身受,更殚精竭虑尽心辅助的而已,又何曾需要主母相托?

    邵箐此言,让季桓神色一肃,韩熙眸中的不解和急忧也褪了去。但现在并不是寒暄的好时候,二人一个来回说罢,立即言归正传。

    可惜能替代的好方法,并不是郑重讨论就能有的,三人往好几个方向商量过,然而遗憾的是,其力道和作用都根本无法和毒盐计相比拟。

    季桓捏须,蹙眉久久“此计甚毒,然算度人心和局势变化却恰到好处,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就少,只怕是难以取代之。”

    “取代?”

    邵箐头疼始终未曾缓和,时间稍长开始有一种钝钝的麻木感,很难受,痛感仿佛把脑子都一起锈住了,迟缓难以转动。

    偏替代法子一无所获,她有些焦虑。

    季桓这话却教她灵光一闪“那,那我们能不能将毒盐换去,换成表症看似厉害,实际无损人体康健分毫的药物?然后继续用此策?”

    此计环环相扣,教人无法接受的关键却是毒,对无辜的老百姓用毒。

    那倘若釜底抽薪,把秘毒换了呢?

    濮族秘毒毒性,纳昂也说不清太多,毕竟他也是听闻的而已,连稀释后致不致死都不知。但想来也是极其厉害的。韩熙有带了一撮毒盐回来,刚才喂了少许给鸡,那鸡发热挣扎,羽毛下的皮肤长满红斑,倒在地方抽搐短促哀鸣,声音极其凄哑。

    可见毒性极其厉害。

    那能不能把秘毒直接换了?

    换成个貌似吓人,实际对人体健康全无影响的药物,类似皮肤过敏性的,没痛苦没妨碍,缓过气就完全没事了。

    时间紧迫,这是邵箐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了,话罢她立即看向季桓。

    季桓捏须的手一顿“可也。”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先前为何大家都没往这方面的去想呢?

    真有这么一种药物存在吗?

    对上邵箐饱含希冀的目光,季桓困难地摇了摇头:“在下只略通岐黄,医术尚且不精,何谈毒术?”

    这点邵箐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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