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两侧各立了七八个枝形连盏烛座,如椽巨烛火焰跳动,厅内分设数十案席。菜肴丰盛,美酒齐备,何泓随属及安阳郡上下,俱列席。貌美侍女捧着酒壶随伺,丝竹不绝,厅堂中央美姬翩翩起舞。

    气氛极其热烈,待一曲罢,陈盼笑“子况如此人才,非名门淑女难配之,恰我主公有一妹,年十五正觅良婿。”

    他乐呵呵对何泓道“主公,我当这大媒如何啊?”

    虽说时下婚盟是最常见的笼络手段,但不得不说此举戳了魏景肺管子,他心下冷冷一笑,随便一个人,都敢谋他妻位?!

    他愠怒,面上却笑意温和,婉拒“泽已有妻,拙荆虽庸常,然却守了母孝。”

    有妻,且属三不出之列,而州牧之女自然不可能为妾的,不等何泓说话,陈盼拍一下嘴巴“在下莽撞,在下莽撞,请主公恕罪。”

    “自罚三杯。”

    何泓见此事不成,便略过,罚了陈盼的酒,他笑着对身侧的魏景道“官告日前已发往益州,最迟半月便至,子况,你运道极佳,正好赶上了陛下临朝后首次朝贺盛事!”

    官告就是朝廷正式任命状,一个月前,益州牧何允推荐“杨泽”为安阳郡郡守的奏折就星夜送往京城了,毫无意外很快获准,官告已下,正送往安阳郡。

    作为州牧,何允有消息渠道,何泓这是特地说起以示恩典。

    魏景及时面露感激欢喜,举杯“谢公子提携之恩,泽敬公子一杯!”

    “好!”

    喧喧闹闹二个时辰,宴散,何二公子一行去了早备好的客苑,刚酒醺醺被送回书房魏景缓缓坐起,眼神清明。

    季桓也来了“主公,这何二公子有些城府。”

    光看他一见魏景真人,立即就欲嫁妹笼络,就知道是个有成算有手腕的。

    魏景淡淡道“有无城府,也没多少妨碍。”

    他对何泓的谋算,基本到此为止了。正如何泓所想,一个是州牧公子,一个是益州官吏,两人的利益根本不是同一块。

    如今的不少州牧,和世袭无异。一个郡守,也不可能兼领二郡。能利用寻常手段谋取的势力扩张,已到尽头了。

    大乱起前或者初期,与何泓保持现今关系即可。这点不难,即便是州牧公子,要推一个人出来掌控一郡也很不易,何泓不会因一点忌惮轻举妄动的。

    这一点季桓也很明白,所以他担忧的另有其事“主公,那朝贺之事”

    他和邵箐的担心一样,不过魏景还是那句话“改日再仔细商议。”

    先把正式官告拿到手再说,对比起安阳郡,其他不过小事。且现在虽未有上策,但未必一直没有,现在才十月中旬,距离朝贺还有两个多月,不急。

    魏景吩咐散了,站起往外而去。

    一线寒月高悬,漆黑夜里冷风飒飒,西南初冬不见雪,但带着水汽的寒意仿佛能冻进人骨缝子里。

    魏景体健会武,不觉得多冷,但他惦记邵箐,脚下渐快。

    也不知她睡了没?

    邵箐还没睡。

    她午觉睡得足,也不困,斜靠在美人榻上看书,听得门响魏景回屋,酒气熏天的,她赶紧打发他去洗漱。

    “夫君,那何泓如何了?”

    春闺暖意融融,邵箐散了发髻仅穿寝衣,卷着被子正趴在床头,一头青丝披在两肩,她眉目如画,正一脸好奇瞅着他。

    胸中那口因陈盼冒犯而积下的愠怒之气这才散了,他掀被上床,拥着邵箐躺下,温声道“有些能耐,却也无妨。”

    魏景将先前诸事说了一遍,至于陈盼冒犯,他就略过。

    “那我们的人呢?可都安排妥当了?”

    目前,安阳郡尚归益州管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魏景一个月前,就命韩熙设法往谷城安插眼线。邵箐问的就是这个。

    魏景颔首“已妥当,有消息传回来了。”

    “哦?”这么快?

    “何信连吃大亏,不但丢了安阳郡,宜梁郡都失了一半,恼恨至极。”

    何信,即何三公子。魏景刚安插的人手,在外围肯定接触不了机密。但这位三公子连日神色阴沉,党羽再三攻讦何泓手下官员,兼何州牧后宅三夫人四夫人斗得如火如荼,不用说肯定是恨死了。

    而且,魏景还接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信报“何泓往安阳郡一行,有人暗自跟踪。”

    何家两兄弟是监察的重点对象,甚至派出了轻功好手远距离监视,青翟卫轻身功夫胜跟踪者一筹,于是,就发现了端倪。

    “难不成?这何信恼恨之下,想伺机暗下毒手?”一劳永逸?只怕难吧。

    “若何泓轻易被人窥得破绽,那败北也是早晚的事。”

    魏景十分中肯评价,不过他观何泓此人,应不会犯此错误。他替邵箐掖了掖被角,轻拍了拍她的背“夜深了,快睡吧。”

    “嗯。”

    邵箐应声往被子里缩了缩,顺便感叹一句“看来这儿子生多了,也不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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