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

    外官随卫进入中车府非常突兀,于是两人把道具往怀里一塞,魏景略略打量,挟起邵箐,脚尖一点纵身入内。

    很快找到范固,这是个中年圆脸内侍,魏景照例试探一番,然后联络了对方。

    在邵箐看来,这范固应是极忠心的。

    魏景易了容,服饰风格也与过去迥异,他却仅凭骤一眼的背影,就把主子认出来了。

    这一瞬间,她在范固眸中清晰看见了狂喜。久旱逢甘露,喜极过后就是失声痛哭,环境不允许,他捂住嘴,浑身颤抖落泪。

    魏景眸中也闪过一抹温度,他亲自扶起了对方,并重新委以重任。

    范固只问主子是否康泰,余者唯恐隔墙有耳半句不提。郑重领了任务后,又听魏景问他和宫外传递消息是否方便,他忙道“这些时日奴婢一直在观察手下的人,主子放心,我后头再联系几个就是。”

    他自然知道如今需极谨慎,又怕自己判断失误,忙将看中的人名告诉魏景。

    魏景略略思索“可。”

    很顺利联络上了范固,就连带宫中也有了眼线,此行十分圆满。

    魏景搂着邵箐,重新回到中车府不远处的树林当中。

    这第二层宫苑林木湖泊处处,大小不等的宫室遍布山坡和溪谷,休憩处充裕且奢华,又尽量保留大自然的原貌,如同凡尘仙境。

    这样的环境,非常利于隐身。二人从容不迫地重新整理衣冠,邵箐又细细给魏景检视了妆容,确定无一丝纰漏之后,他们才拿上道具,沿着缓坡往西,欲出了树林原路折返。

    但谁知刚踏出一步,魏景却倏地伸手拉住了她。

    邵箐心里“咯噔”一下。

    魏景已搂着她的腰,快速闪进树林深处。

    有人往这边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魏景不欲生事,正要携妻子从另一边绕出树林,不料来者一开口,他身形却倏地一顿。

    “殿下!”

    这声音很陌生,魏景一时没分辨出来,但他很快就听明白了。

    “殿下,黄河凌汛已开始!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是丁化!

    魏景微微侧头,只见不远处有二人疾步往树林深处而来。正焦急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绯色官袍中年男人,系银印,青绶三彩,正是九卿之一。

    他当即判断此人乃新贵武安侯丁化。

    另一人肤白红润,长目挺鼻,生得颇为英伟,即使不看那一身蓝色王袍,魏景也一眼把人认了出来。

    正是安王。

    这两人,私底下竟凑在一起了,且极为熟稔。

    不用怀疑,这是撞上大机密了。

    在安王蹙眉一挥手,两列亲卫迅速往外包抄守卫的之际,魏景心念电转,身形微动,无声退至十余丈外的一颗巨石之后。

    这距离常人绝无法偷听,身后又是几丈高的陡坡,必然会是防守薄弱点,而恰巧草木旺盛适合隐身。

    魏景非常人,而这又是个下风位,他堪堪能听见前头对话。

    透过枝叶间的缝隙,他眯眼看去,却见丁化一张脸涨红,气急败坏低吼“殿下!事前你说若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即便是假死,也能助我脱身!”

    “如今扶沟河堤已隐隐有崩溃之兆,再不作为,就来不及了!”

    丁化是安王的人,很早就是。

    安王成婚早,自六年前丁化嫡长女被赐婚为安王妃那时起,他就是安王的人。

    今年夏初,他受安王指示,向皇帝上了束水攻沙的奏折。

    此后,他便一直派人盯紧事涉的陈留扶沟段黄河大堤。

    今年春早,立春后迅速回暖,前日,他接到心腹从扶沟紧急发回的密报。

    黄河已开始解冻,浑浊的河水夹杂着大块小块的冰缓缓流动,而下游更北,却暂未见解冻迹象。

    凌汛已至。

    来得比预料中还要略早一些。

    丁化没办法不心急如焚,一旦决堤,皇帝不杀他这个提议者不足以平民愤,他必须赶在事发之前,及时脱身。

    可是他的主子安王

    安王年前半月抵京,那时丁化就想和他商议此事,可是当时二人都分身乏术,只得暂搁下了。

    年后,安王却更忙,每每丁化寻,总会碰上他被皇帝宣召,要给太后请安,各种各样不能耽搁的事。

    今天要不是他情急之下面上露了些,恐怕也不能将一心随驾的安王拉回来。

    丁化心中,其实已隐隐生了些不好的预感,但他一直拒绝相信。

    如今,这种预感又浮上心头,与焦炙忧虑混合在一起,陡然爆发成一种极致的恐慌和灼燥。

    他猛地冲上两步。

    “殿下!我为您”尽忠多年!你不能兔死狗烹!

    话到一半,丁化拔高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胸腹位置突然一痛,一种被利器刺进身体的尖锐痛意来得骤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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