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周爱军整个人蒙在原地, 张了张嘴说不下去。

    正巧刘秋花进门,忙拉开周爱国说:“你疯了, 干嘛打爱军!”

    “打的就是他!”周爱国人还站不稳,可是眉眼一横, 说话自有气势,冷声问他:“你的媳妇想要卖我女儿, 这件事情你当真不知道?”

    “我们只是想要把带弟送走!”刘秋花恼得直嚷嚷。

    “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 秀珍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我们也是看她实在过不下去, 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当时一门心思想要送带弟去个好人家,我们都想好了, 能吃饱穿暖还能让她上学!是温碧珠那个黑了心肝儿的, 瞒住了我们想要卖了孩子!”

    刘秋花颠三倒四,拧了一把鼻涕,问周爱国:“你这几天一直不给我们好脸色,不就是想问我们这个么!爱国,我可是你妈,我会害你么?好好好……”

    刘秋花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对不起带弟!这一巴掌就当我还给你们的, 行了吧!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对!”

    刘秋花说着说着, 眼泪掉下来, 捏着鼻子又擤了把鼻涕, 问周爱国:“你们都是亲兄弟, 何苦为了这么个捡来的孩子闹成这样!你把她当亲生的, 难不成还能亲得过你弟弟?为了她,咱们家都快散了!你就高兴了?”

    “因为带弟散了?”周爱国实在听不下去,诘问道:“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什么也没干,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她是做了什么,拆散了这个家的?”

    “你……”刘秋花要冲上去。

    周爱军拉住她:“妈,算了。”

    周爱军捂着脸出了门,脸上火辣辣地疼着,蹲在屋外的墙根抬头看天,心比那北风还要凉:周爱国说那几句话,其实还是怪他。

    这个亲哥,胳膊肘拐向别人。让张秀珍说两句话怎么了,她开口说两句,他的家还能是完整的,张秀珍什么都不会掉,他周爱国一家,都还是好好的!可是张秀珍不说话,温碧珠就没了……

    温碧珠要进去了。

    周爱军脑海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眼前走马灯一样跑过温碧珠平日在家的样子,嬉笑怒骂,都像在跟前。等跑马灯走过一圈,就像是告别了。

    最后落在周爱国的那句话:“你怎么还有脸替一个劳改犯求情!”

    周爱军踉踉跄跄地回了屋。

    周文语提着声音吼周文良:“周文良,你把我的铅笔弄坏了!你赔我!”

    周文良吼回去:“那笔明明就是我的是你抢回去的!”

    周文安烦躁的拍拍桌子:“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还要写作业呢!”

    周爱军看看三个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经两三天没换了,周文语的头发已经凝成一块一块的,周文良的脸上还挂着鼻涕,周文安拧着眉毛,眉眼间活脱脱一个温碧珠,平常三好学生的样子都没了,烦躁地想要动手打弟妹。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周爱军对自己说,他这日子,是时候要变一变了。

    这都是周爱国逼我的,温碧珠,你不能怪我。

    *** ***

    “爱军昨天过来了,在我跟前哭了半个多小时,忏悔了半个多小时。”周爱国手指扣着桌面,一个字一个字说着。

    张秀珍还在赶着她的衣服,缝纫机哒哒哒哒,听了周爱国的话,她眉眼都不抬,“嗯”了一句。

    周爱国叹了口气,又说:“周爱军说要和温碧珠离婚,离婚协议书已经托律师送去看守所了。我妈刚也来了,说温碧珠在看守所里情绪很激动,几次想要撞墙自杀,见了离婚协议书就撕……后来不知道怎么着,突然看开了,就签下去了。”

    张秀珍这才停了手底下的活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时又觉得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只能叹了口气说:“苦了几个孩子。”

    周文安三个兄妹确实也不好受。尤其是周文安,在学校里一直都是三好学生,周爱军在村里又是出了名的秀才,从前说起他是周爱军的孩子,人人都要夸他一番,现下说起周爱军,每个人都要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老师还特意来周家家访过一回,看看家里的情形,叹叹气拍了拍周文安的肩膀,就当是安慰过了。

    还有周文良和周文语,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就连村里的孩子都嫌弃和他们两个人玩儿。

    三个人有一回出门,差点被别的孩子丢了臭鸡蛋,周文良冲上去就和人打架,结果人家大人出来拉偏架,指着周文良说:“有什么样子的娘就教出什么样子的儿子!”

    周文良回家的时候哭的死去活来。

    可是这一天,情况似乎有一些不一样。

    周清扬带着周云飞在村口和村里的其他小孩在玩儿跳房子,有几个孩子远远看到周文安三兄妹,推了一把周清扬说:“带弟,你仇人来了!”

    不等周清扬反应,有个孩子手上拿着石头就往周文良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道:“人贩子,是渣滓,下地狱,变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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