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思渐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又传来走动的声音。喻思渐压低了声道,说:“你带我去你母亲那一趟。”

    戴维紧张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你想干什么!”

    “我能救你母亲。”喻思渐微微一笑,“不过我不会游泳。”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戴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被喻思渐那真诚又美丽的笑给迷惑了,晕乎乎道:“好吧……那你坐到我背上来……”

    他们相拥着破窗而出,戴维入水后转了下身,让喻思渐坐到自己的后腰上,鱼尾在水里快速游动。人鱼的速度很快,瞬间就超过了船。

    人鱼王被困住的地方,是东印地靠海的那一侧。礁石环绕,海浪拍打着岸边。

    两人躲在一个大礁石边。喻思渐眯着眼看了看渔网里的人鱼,说:“用刀割掉不就行了吗?”

    戴维说:“不行的!刀割不断!我试过了!”

    喻思渐扫视了下监守的人员。人鱼王被困住渔网里,那张渔网被一根从瞭望台里伸出的木杆吊着,使得人鱼王的下半身浸泡在水里,不至于让她缺水死亡。

    “你是说,他们是想要人鱼王心甘情愿奉献出自己的主鳞片?”喻思渐低声问道。

    戴维点点头:“是的。我妈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给出主鳞片呢?那可是我们人鱼的命根啊,送出去就要死的。”

    喻思渐说:“你偷羊腿就是要给你妈妈送吃的吗?”

    戴维抱紧手里的盒子,似乎怕他抢回去,说道:“是啊,他们白天就把我妈妈吊起来,不让她碰水。人鱼一旦离开水,身体就会变得跟人类无异。我妈妈已经饿了五天了,他们都不给东西吃。我一靠近她,她就会很严厉地警告我不要靠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厉。我想去偷陆地上其他人的食物,但是上不了岸,然后今晚突然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香气,在引诱着我去偷,所以我就到你的船上了……”

    喻思渐问:“你是不是一直都待在海里没出来过?”

    戴维不解地点头:“是啊,可是这有什么问题?”

    喻思渐道:“你妈妈不是警告过你不要靠近她、不要救她吗?这几天,他们都没给你妈妈吃的,不就是在等着你心软,拿东西靠近那张渔网吗?等你傻乎乎地靠过去,另一张网就会从水里窜出来把你给网住。这样,有了人鱼王的儿子作威胁,你猜你妈妈愿不愿意献出主鳞片?”

    至于前几次戴维靠近渔网,试图用刀割断绳子救人却没有被抓,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这拨人遇上了敌人,无下顾及这里。而那个敌人,喻思渐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今天遇到的那个海盗团。

    戴维瞪大眼睛,气愤道:“人类太坏了!”

    喻思渐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匕首,盯着那边来回走动还时不时放一下风的人,嘴角微微勾起:“今天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戴维看着他手里凭空出现的匕首,惊讶道:“这是哪里来的?不对,匕首没有用的!我不是说……”

    谁知喻思渐抛下一句“不要动”就伏身潜进了水里,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戴维忍不住想要跟着他,又想起他的叮嘱,呆在原地,连鱼尾也缩在水里不敢动弹。他想起刚刚喻思渐如游鱼一般轻盈的身姿,不高兴地嘟囔道:“不是说不会游泳的吗……我可以带你去啊……人类果然都是骗子……”

    喻思渐很快就潜到了人鱼王那边,果不其然,一靠近去,人鱼王底下全是透明的渔网,就等着人自投罗网。喻思渐轻轻松松就绕过了渔网,来到人鱼王旁边。

    人鱼王是一条很美丽的人鱼,跟戴维很像,皮肤极好,看起来就像是姐弟一样。她正蜷缩在渔网里,鱼尾在水中轻轻拂动,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嘴唇苍白干燥,她闭着眼,呼吸很急促。

    喻思渐轻轻靠过去。人鱼王就感觉到了那份气息,猛地睁开了眼,就见到了喻思渐那黑珍珠般的眼睛。

    喻思渐把食指轻触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也不要动弹。

    人鱼王的手抓着渔网,期待又紧张地望着他。

    喻思渐从空间拿出来的刀,是从修仙世界里带来的。炼器材料极其珍稀,在炼炉中用符咒足足炼了好几年,才能出世,削铁如泥,能砍断世上一切坚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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