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先前去放鹿宫找人并不见,仔细打听才知道在永福宫,一路跑的气喘吁吁,此刻断断续续道:“康妃娘娘、先前把宝鸾公主叫了去,公主吓得哭了,我怕、有事,所以……”

    薛翃只听见“宝鸾”,眼前一黑,竟不管小全子跟绿云,拔腿往前而行。

    小全子紧随在后,涉及康妃,他不禁有些惧怕之意,唯唯诺诺:“康妃娘娘是最得宠的,脾气也不大好,之前动辄还打死过宫女呢,仙长、仙长可要留心呀!”

    因为满心忌惮,竟没有留意薛翃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形下,准确无误地往雪台宫而去。

    薛翃进雪台宫正殿的时候,还没进门,就看见宝鸾公主跪在中间。

    在来的路上,薛翃心里猜测了许多可能,但在看见这幅场景的时候,整个人双眼微红,周身怒火熊熊。

    她向来清心寡欲,最牵挂的无非便是这还活着的两个女儿,再加上身陷镇抚司的俞莲臣,宝鸾的病才有几分起色,却在这里跪着……刹那间,薛翃几乎想把那趾高气扬坐在主位上的夏英露生生撕了。

    因为太过惊怒,薛翃竟没有留心,在康妃的右手底下,还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纤纤少女。

    康妃见她进门,笑道:“和玉道长,这么快又见面了。听说你昨儿还去给皇上看了病,不知瞧的怎么样啊?”

    薛翃直接不行礼,也不回答,只是直视着康妃的目光道:“请问娘娘,这是在干什么?宝鸾公主是病重之人,才用丹药略有起色,不管是为何事,娘娘让她跪在这里,是想要她的命吗?”

    宝鸾正在瑟瑟发抖,听了这话,便想抬头看看薛翃,却因没有力气,竟无法。

    薛翃说着俯身,要将宝鸾扶起来,宝鸾却流着泪,不肯起身。

    康妃看在眼里,笑道:“本宫叫她来,自然是有她不得不来的缘故。你既然想知道理由,那不如你来问她。”

    薛翃看着宝鸾惊惧的样子,她如今只适合好生休养,经过这番颠簸惊悸,病情只怕又有变化。

    整个人几乎气滞,眼中也已经泛出一层薄泪,薛翃强令自己将泪逼了回去,转头看向康妃。

    康妃正志得意满,被她的冷冽的目光扫过,面上笑容竟然一僵:“你这么瞪着本宫是何意?”

    “公主的病本在好转,经过这番恐吓,若病情恶化,娘娘担得起吗?”

    “这跟本宫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打过包票,一定会把她治好吗?”

    这样强词夺理,已经没有什么可跟她正经理论的余地了。薛翃咽了口气:“那好,我倒要问问,娘娘为什么把病人拖来的理由。”

    康妃见宝鸾怕的说不出话,便冷笑道:“你倒是质问起本宫来了,好大的架子,这宫内除了皇上跟太后,还没有第三人敢对本宫如此。那好,本宫便告诉你——宝鸾毒杀了本宫的御猫!”

    薛翃在来的路上想过许多可能,但宝鸾跟康妃之间最直接的牵连,就是那只猫了。可是御猫的事已经完结,除非是康妃知道了内情。

    但宝鸾毒死御猫的事,只有绿云跟她知道,按理说绝不会透露出去。

    如今听康妃果然说出真相,薛翃反而不惊:“娘娘凭什么这么说。”

    “本宫当然有凭有据,是宝鸾自己供认的。”

    薛翃道:“娘娘恐吓,公主无知,只怕屈打成招吧。”

    康妃见她波澜不惊,倒也有些意外,却笑道:“小道姑,你倒是真有些本事,本宫如果没有有人证,还真给你唬住了。”

    康妃说着,斜睨旁边的人:“宝福,你来告诉这位道姑,到底是屈打成招呢,还是不打自招。”

    薛翃听见康妃叫“宝福”,浑身一震,猛然转头,才看见旁边那华贵打扮的少女:容貌曼丽而熟悉,果然是宝福,是她亲生的长女!

    薛翃窒息。而宝福却一笑道:“正如康妃娘娘所说,我是亲耳听宝鸾说的,的确是她毒死了御猫。”

    薛翃突然想起绿云说,昨儿宝福去探望过宝鸾,也许,是两姐妹相见,宝鸾才告诉了她真相,但是宝福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这件事告诉康妃,岂不是要宝鸾的命吗?

    就算镇定如薛翃,此刻也禁不住有些错乱了。

    康妃听宝福说完,扫一眼薛翃,又问宝鸾道:“公主啊,你的姐姐说的可是真的?本宫是冤枉了你吗?”

    宝鸾哪里还能回答。薛翃低头看见宝鸾可怜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入怀中,但也因此,那一时慌乱的心神重又冷静下来。

    薛翃极快镇定:“敢问,宝鸾公主是否亲口说过,要毒死那御猫?”

    康妃一愣,看向宝福。宝福眨了眨眼:“这倒没有,她只说把药喂给了御猫。”

    “这不已经足够了吗?”康妃冷笑,“之前你不是言之凿凿,说药是给人吃的,猫误食了你那珍贵的药,还会影响病情,如今说穿了,是公主自己不吃药,害死了猫,也害了她自己,和玉,你还想怎么狡辩?”

    薛翃道:“公主才几岁,又怎知道那药丸有毒?公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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