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她正想入神,却听秋颜宁开口。

    秋颜宁敲了下她的脑袋,笑道:“小棠也有缺点,太孩子性了。”

    白棠难以置信,不料有一天会被自家软弱的小姐挑出毛病,当即脱口驳道:“哪有。”

    “现在不是?”秋颜宁轻笑,觉得逗她颇为有趣。

    白棠埋怨道:“小姐,您别打趣我了。今天您还不去中堂吗?”

    秋颜宁听罢坐在梧桐树下,接过丫头递来的茶水,语调悠然却淡漠:“不急,不急,可有红豆糯糕?我想吃。”

    一丫头闻言,忍不住多嘴道:“小姐呀!那是平民百姓,走街串巷卖的玩意儿,这有什么好吃的。”

    蠢物!白棠见状暗骂,只得一旁微微扶额。

    “那又如何?”秋颜宁反问道。

    兰心出面解释道:“小姐,膳房没有……”

    秋颜宁托腮,又问:“小棠会做吗?”

    她头微侧,墨发随意,显得颇为慵懒,如月如辉的双眸含笑,托腮时露出一截玉臂,白棠本打算敷衍推辞去,哪料一个愣神,话到了嘴边变作了:“会”。

    霎时,院里十来双眼望着她。

    秋颜宁拍手,笑呵呵道:“太好了。”

    兰心跟着憨笑,夸道:“小棠好厉害。”

    “……”白棠语塞,莫名有种上当受骗之感。

    事实上她确实会做红豆糕,且十分拿手,只是……小姐为何要问她呢?

    不愿为小事头疼,她只得应声就去,哪料秋颜宁来了兴致,说道:“闲来无事,索性让我看看是什么做法吧。”

    “是——”白棠拖音道。

    糯糕虽难登大雅之堂,但也属定国一特色。定国位临近淮江,气候宜人盛产稻米,尤其是糯米口感最佳。前有人将糯米碾成粉,再加水揉成团,内红豆后蒸熟,下地务农时便带上几个,甚是解饿。

    后随之流传,有加糖豆子的,又或是蜂蜜薄荷的,花生碎儿的、桂花的、虾仁的、肉馅的,不仅口味繁多,花样翻新层出不穷,造型也愈发精美,口味多变,吃起来口感软糯清香。

    膳房中,白棠掀开盖子,一股热气腾起,她小心翼翼端出蒸好的红豆。

    撒了糖后,将烂熟的红豆捣成泥,包入糯米皮,她不禁回忆起两年前。

    那是离了王家后的几个月,白棠以为脱离了王家便可相安无事,初到异地懵懵懂懂、孤零一人,很快便落入了贩子牙婆手中,平日里毒打也就罢了,后来竟还想把她卖入花街。

    逃出魔爪,她躲入巷子,一躲就是几天,饥寒交迫中,她以为快要死了,望着人来人往,在奄奄一息间有人将温暖的糯糕递到手中。

    那一刻,于她而言,世上最好的东西莫过于此。

    秋颜宁静静地看着,时不时问道:“小棠喜欢吃吗?”

    “我一向来不挑。”白棠边说道,边蒸着糯糕。

    秋颜宁望着白棠,膳房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着股甜香令她安心,眼底不觉流露出几分怀念与疲惫。

    曾年少无知,倾心一人,为他而变得出众。可饶是她再吃苦,再流血流泪,远超了另一人,却终究不入他的眼。

    爱与不爱,简单明了,但那时她的心太简单。

    后来她众叛亲,离令人唾弃,只剩一人仍不离不弃,直到一天那人留下一盘糯糕后,也不曾再回来。自那时,她这才恍然发现,傻愣的只是她一人罢了。

    秋颜宁笑容苦涩,阖上双眼道:“糯糕很好吃。”

    视线再转,中堂内。

    “自宁儿醒了以后,有两日不曾来请安了……”苏夫人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愁容满面,嘴中絮叨着。

    于秋颜宁,秋府上下平日里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素来秉承着:少她一人不少,多她一人算多。可这向来守规矩的人突然反常,也难免令人好奇。

    而苏殷则不同,秋颜宁虽非她所生,却是她所养,眼看着含辛茹苦养大,如今这番境遇,真是既心疼又无奈。

    “她怕是知道爹爹与哥哥要回来,正忙着准备惊喜呢。”清脆而带有几分傲气的声音道。

    见她手持缎绣象牙扇,神色略显倨傲,一袭红衣衬得她肤色更白,头戴垂珠飞天附蝶冠,薄若如纸的金片儿、宝珠碰撞作响,发出一阵阵极好听的声音。

    说罢她掩扇娇笑,那头冠上鎏金的凤蝶随之振翅,金光忽扇,仿佛眨眼便会离冠飞天,这使得本就姣好的容貌愈发灵动,虽年纪尚小,却已显现出天仙之姿来。

    秋家能有这番风采的,可不正是秋落鸾么?

    秋茹清小脸正经,奶声奶气道:“不准落鸾姐笑!不许!”

    秋景铄哈哈大笑,戏道:“清儿,你落鸾姐姐是说玩笑话呢。”

    才氏不悦,低声斥责道:“姐妹们说话,你跟着接什么?”

    闭眼宁神的老夫人缓缓睁眼,突然开腔“你这般说他做甚?”

    “一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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