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小郎君~独行孤城~

    解下那行囊且把戏来瞧~啊~啊啊~”

    悠长的戏腔在安静的城里回荡, 陆迁停下脚步,淡漠地转头看去, 看见一方戏台突兀地出现在不远的巷口。一群肤色发青的客人坐在桌椅上,脸上挂着夸张的大笑拍手叫好。

    陆迁径直就要走过去,并不打算理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人,如果长亭也和他一样落单的话,有可能遇到危险。

    台上唱戏的人旋身一舞,唱词还在继续:

    “朗朗的白日,多得是鸡鸣狗盗~

    良家的妇女, 却甘做娼妇野草~

    在这世道怎生是好~还请诸位~~赐~教~”

    底下坐着的客人表情统一地义愤填膺,双目怒瞪:“该杀!”

    台上戏子抬手躬身:“说得好!”

    陆迁脚步忽然一顿, 他刚刚似乎又看见了天道规则所凝成的丝线,源头就在……那个舞台上。

    微敛眼眸, 陆迁走到最后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莫非在这里能得到什么线索不成?

    一杯茶忽然出现在陆迁的手边,眼看还冒着热气, 温度却冰冷到让人熟悉——是冥水。

    看到有新的同伴,那些客人的脑袋齐齐向后拧了过来,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笑容:“呀, 又多了一个啊。”

    台上的戏子似乎也觉得高兴, 给在座的耍了一段花枪之后, 调子顿时变得高亢起来:

    “有徒弟盗师父灵丹, 合该手脚俱断

    有子弟浪费那财粮, 请鬼神挖心掏肝

    有女子甘愿柳败花残, 不若封泥潭, 敬神龛……”

    陆迁的眉头皱起,戏子的每句唱词似乎都会引起那些丝线颤动。到底在丝线的尽头牵连着什么东西?

    阴风猛然刮过陆迁身边,伴随着阵阵血腥味传来的,还有一道含混糙哑的声音:“这位客人……戏也听了,该给赏钱了。”

    那个戏子的抬起手,原本修长的手快速地干瘪下去,一道道伤口的皮肉翻在外面,露出了黄白的经络。陆迁侧头,血肉模糊的脸就这样猛地闯入眼帘。男人左边的眼球仅仅被几根肉筋连着挂在脸上,还在微微转动,看着陆迁在笑。

    陆迁淡淡地应了一声,从洞天里拿出一朵花放在那双手上,起身离去。

    千年份的乌霜白露草,对于保存尸身大有益处,应该足以付清这场戏的价钱了。

    戏子:“……?”这个反应不对啊。“哎……客官,找你钱!”

    不知道自己太过淡定而让此处的主人也愣住了。没听见戏子呼喊声的陆迁顺着其中一道丝线向前走,只是转了个弯,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个模样。原本寂静的城池顿时热闹起来。小贩游商在街道两旁叫卖,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看着和其他城池并无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城里的一切都没有影子。

    陆迁挑眉看了眼脚下,目前来看……他是这里唯一有影子的人。

    “师兄,你说这里到底是何处?怎么还有凡人啊?”

    远处传来的一句话引起了陆迁的注意。抬头看去,有两个人并肩走了过来,却完全没看见他的样子。从衣服的纹样判断,这两人应该是上清派的弟子。他记得这些人似乎是跟玉虚仙宗一起的现在这样是走散了么。

    不过更让陆迁在意的是那两人身后的影子变淡了。

    一个猜测在陆迁心中升起,如果影子完全的消失的话,莫非要永远留在这这个秘境中?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匆匆地身后赶过来,陆迁本打算侧身让路,却见那个赶路的男人从他的胳膊上穿过去。

    陆迁:……弄得他才像个鬼一样。

    不再关注那两个上清派的弟子,陆迁开始专心寻找孟长亭的位置。然而变换了好几次位置,始终像是有什么东西阻隔着一样,总是到一定距离就失去方向。

    陆迁皱眉,难道还要达成什么条件才可以吗?

    经过一个时辰的摸索,把坊市每一处都走遍的陆迁站在一处街口,默默抽出了暮归。自从之前第一次看见天道规则之后,那些细线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里就是那些丝线的节点,只要打破这的禁锢,应该就能到达下一处地点。

    随着剑刃落下,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本来严丝合缝的景象有了裂痕,一条错位的道路出现在陆迁眼前。这边还是正午,那边却已经是深夜。圆月高悬,一片寂静,和身后的热闹景象有着根本的区别。

    陆迁看向手中的追魂石,果然见上面的红线又明显起来。按着追魂石指引的方向,陆迁毫不犹豫地踏入夜色中。

    一只只身披黑羽的乌鸦落在房檐上,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座二进的小院。

    越来越近的脚步惊动了它们。一只停在树叉上的乌鸦警觉地看过去,“呱——!”哗啦哗啦的振翅声顿时打破了夜色的安谧。

    “啊!”一声惨叫猛地从那座院中传来。

    寻到此处的陆迁加快了脚步,嘭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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