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会找到我这里来,应该是不奇怪吧?”念奴说道,“这本就不是属于他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很正常。”

    李苍玉点点头笑了,“他还真是不死心!”

    “答应我,别再把它们弄丢了。”

    李苍玉微微一怔,“好……”

    “如此夜色,你不想写点什么吗?”念奴抬头看了看天空,“很快你的墨宝就会千金难求了。提前赏个脸,如何?”

    “斋主莫要说笑。你看,我脸都红了。”李苍玉笑道。

    高栝看得认真真的,“阿狼哥,没红啊!”

    “……”李苍玉瞪着小表弟,不知作何表情才好。

    念奴都忍不住笑了,“酝酿一下,写点什么?”

    “好吧……栝弟,研墨。”

    中文系的李苍玉,终于被逼上了绝路。

    他站起身来四处看了看,搜罗枯杨的寻思着应景的诗句,很有一种“七步诗”的入戏感。

    怪只怪这个时代真的太讨厌了,牛逼的诗人像批发似的扎堆出现,导致抄诗都是那么困难。后世在诗才方面能和盛唐诗人抗衡的,真就不多了!

    花圃里的几株海棠,突然就帮李苍玉解决了问题。

    好吧,只好难为,才情惊绝了一整个大宋的,苏东坡先生了!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连诗题《海棠》,都不用改。

    刚写完,李苍玉就说道“东市酒肆里,听来的。”

    念奴走到画轴边仔细的看,看得很认真,还用她独有的清丽嗓音轻轻的诵读了一番。然后她固执的摇头,“这可不是听来的。”

    “真是听来的!”李苍玉哭笑不得。

    “不许和我争!”念奴还瞪了他一眼,“小心收起来,放到我的书房里去。”

    “是。”

    念奴的心情仿佛变得大好,她走到了亭外,来到花圃边上看着那几株盛开的海棠,反复的吟诵,“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多美的海棠啊!”

    “恋此清光不寐,孤帏想也情多。欲凭广寒高处,问霓裳,一曲待谁歌。”李苍玉也轻声的低吟了两句,“月下美人,似乎更美!”

    “李苍玉。”念奴突然唤了一声。

    站在凉亭里的李苍玉,走过去了一些,“斋主,何事?”

    月下美如狐仙下凡的念奴,安静的看着李苍玉,眼中似乎没有一丝的杂质,说道“你可以叫我一声,阿姊,来听一听么?”

    阿姊?

    这是唐人对姐姐的一个叫法,与阿舅、阿妗类似。一般来说,姊只是用来称呼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不像“姐”那样,陌生女性见了叫一声某某姐,这是司空见惯的。

    李苍玉觉得挺奇怪,“斋主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宛如聊天,随口一说。”念奴挺淡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李苍玉多少感觉有点别扭,确实叫不出口。一来自己没有随便认姐姐的习惯,再者,自己的心理年龄都三十了,可比念奴大多了好吧!

    于是这件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悄然揭过了。

    当晚,李苍玉就睡在了高栝住过的火夫房里。

    这家伙一如往常的,睡着了就把被子全给掀了,哪怕是大冬天也是一样。以往李苍玉总是相当的嫌弃,今晚却不知为何,就是睡着了都会心里惦记着,那家伙可别又掀了被子冻得着凉了。于是一夜醒来许多次,专给高栝盖被子。

    清晨时分,兄弟两人就都起床了。吃过了早餐,就登上马车离开了念奴家。

    虽然已经获得了实际上的人生自由,但李苍玉理论上还是一名犯罪嫌疑人,正在等着金吾卫的处理方案。高栝也一样,他还得回到金吾卫的大牢里,继续他的酒肉生涯。

    等马车回到府里,念奴也登上了车,径直去了仪王府。与之同行的,仍是驾车的红绸。

    “斋主,你真想认那小子做义弟吗?”红绸一边驾着车,一边问道。

    “不想。”念奴回答得很肯定。

    红绸很纳闷,“那为何,昨夜……”

    “一时兴起而已,并无深意。”念奴说道,“此事,不得再提。尤其是在仪王面前,一个字都不许提!”

    “诺!”

章节目录

天宝唐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萧玄武.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萧玄武.并收藏天宝唐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