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那真不是好玩的哦。那里死了多少人,数都数都不清。”“逃灾者”紧张地看着里昂。“你确定要到那里去?”

    里昂坚定地点点脑袋。

    “看来我是劝不了你。”“逃灾者”笑了笑。

    这时,许多行走的人都停下来,他们似乎被里昂的决心吸引。有人也过来劝里昂,“我们都是从那边过来的,真是去不得的地方。那边太可怖了。”一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是啊是啊!”

    “哦?你们都是从那边过来的,那么你们这些人中,有没有见到研究院?”里昂环视众人,却见他们都摇头。

    “研究院是什么地方?”

    站在里昂旁边的“逃灾者”声音黯淡地说:“我们逃得太匆忙了,什么也顾及不了。兄弟你这是要到研究院去吗?”

    里昂转脸凝视着他。“你认识研究院?那里到底怎样了?”

    “逃灾者”轻轻地摇了脑袋,“不认识,”他说,“但我听闻,最开始出事的地方就是研究院,那里是一切灾难的源头。”这话引起了一片哇然。

    “研究院?”……

    “源头?”……

    他对面的“逃灾者”忽而把脸上的围巾摘下,露出张刚毅而又带着土气的脸。他的双目打量周围的人,然后转回到里昂的脸上。“我叫张靖力。你们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从研究院里发生的。”

    “你怎么说得那么确定?”里昂盯着他。

    “是啊!”几个“逃灾者”小声附和着。

    但里昂看出,张靖力的脸写满了诚实两字,他不像在撒谎。加之前者,与无面者冲突时,丁茂与无面者谈话好像也说到了研究院。不过里昂想要的是真相,单凭别人的三言两语就作出推断,未免太过鲁莽。

    “我就是这么肯定!”张靖力握着拳头说。好像此番话以前他就说过,但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一样。

    “你有证据吗?”有个“逃灾者”反驳他。

    张靖力咬紧牙根。“没有!”

    他这句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里昂也笑了,伸出手拍拍张靖力的肩膀,“哈哈,你是听来的吧。研究院本来就是对付它们的地方,怎么会变成灾难的源地。好了,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你也不用再劝我,我是下决心要去研究院的。”里昂忽然觉得张靖力是个朋友。

    “不是,我是说真的,研究院,不是,整个北部都不能去,否则我们也不会逃出来了兄弟。”

    “你亲眼看见了?”里昂有点不高兴。

    张靖力摇摇头,还要说些什么,里昂已经把手举起来,说声“告辞!”然后转头离开。他的身后都是一片无奈的叹息。

    “兄弟,你可要保重。”张靖力在后边对他大喊。

    “保重!”里昂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摇手。

    风已经停息,炎热的天气让人汗流不停,在裹得实实的大衣与厚毛巾下,如浴水一般的汗湿,让人难受至极。

    里昂把围巾拿下,坐到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受伤的腿让他每走一段路就得歇息一会。

    前面是块土坡,顺着下去,再远点就是出森林。可以看见低矮的平民房屋,零星地遍布荒野之上,却是没有一点人烟的痕迹。黑色的大地依旧没有尽头。泥土路上重新长出了绿色小草,在这茫茫的黑野中,顽强得像一把火焰。

    天空忽然响起雷声,里昂抬起头,一朵又大又黑的乌云正盖过来。

    里昂默默地把围巾重新包裹上,戴上挂在颈脖的油布,趁着没有下去,从土坡上滑了下去。

    许多动物也从森林里跑出来,赶着下土坡,里昂正好奇,忽而又看见许多的人从森林里跑出来,一同下了土坡。里昂以为他们改变主意,想要回来帮他,便挤出丝笑容来迎接那些“逃灾者”。

    可是那些人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匆匆地跑下来,然后匆匆地跑回来,无视地从里昂身边跑了过去。

    “你们……?”里昂的笑容忽然僵住,他没料到这些人竟然不是回来帮他。但是他们不是逃生吗?又跑回来干什么?难道就不惧城市北部的黑暗了?

    里昂截住一个刚滚下土坡的人。“你们又跑回来干什么?”他拉者“逃灾者”问。

    “逃灾者”指着远处的低矮平房,心急如焚地说:“赶紧的,躲避黑雨去啊,跑迟点就要被别人全占去了。”

    里昂转头向后面,不留神时,“逃灾者”已经从他的手上溜走。但他说的没错,无论动物还是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跑,那就是遍布荒野之上的平民房。可是这些房子只有几间,从森林里逃出来的人和动物,洪洪荒荒的,占据了半个荒野。里昂被这样的场面震慑住了。

    “喂?”背后有人拍了一下他,里昂转回头去看。

    “果然是你!”那人把脸上的围巾拿下,是刚和他认识的张靖力。“唉兄弟,我又回来了,还要陪你走多一程。”

    里昂笑不出来,他的心被什么堵着。“你也是去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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