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竟然成了第七个”大师傅直起身子的一瞬间没站稳,晃了两下勉强立住。哪怕他二弟现在就一动不动地躺在不远处,他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呼出一口气,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有劳仙师来添灯,只是我们白虎堂和望舒宗一向没有交集,也未听我二弟说认识过什么仙师,不知仙师来此,是有个什么缘故”

    元霁月说“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来此,是因为大祭司。”

    大师傅愣住了,恍惚间他想起来,曾听人说起过大祭司的事迹,拍了把自己的头,恍然大悟地说“我都给忘了,大祭司原来是在望舒宗修行过的,你们两人想必是认识的”

    “正是,大祭司姓陈,三十年前离开师门,进宫成了祭司。”元霁月从怀中掏出封已经拆开的信,递给他说,“这次城中有怪物伤人,宫里派他追查,没想到,最后他和陈师傅一起留在了白虎堂的后院里他夫人给师门寄了封信,信里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坦白说,陈祭司哪怕在师门学习了几十年,可他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等他下山后更是没有联系过,没有多深的交情,但说到底,他们是同门。

    陈祭司和陈师傅两个人说来有缘,同一个姓,死在同一个地方,分不清他们谁是第七个,谁是第八个。

    她不能不管。

    她叹了口气“陈夫人已经进宫禀明了,请我来继续追查,一来免得有别的百姓再遇害,二来是替陈祭司和诸位报仇。”

    大师傅松开了颤颤巍巍扶着棺材的手,双手接过陈夫人写的信。他激动得手更抖了“不知这次来了多少人”

    “就我一人。”

    大师傅惊呼。

    陈祭司的事迹他一清二楚,修行五十多年,刚上任就替百姓除去一个大患,坐上大祭司的位置七八年,期间没有妖魔鬼怪敢来害人,可这次陈祭司他栽了,连陈祭司都栽了,更何况是个年轻的姑娘

    他又惊又疑“还望仙师,慎重啊”

    “老人家,修士法力的深浅,不能光看皮囊。”元霁月神色自如,心下并不恼,她又看了眼干尸,事情经过她清楚,可其余受害者都已经下葬了,陈祭司安置在宫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八个人里的尸身,“按照辈分来算,陈祭司还要叫我声太师叔。”

    “如此说,倒是我着相了。”这中间差了好几辈。大师傅重复了一遍她这个称呼,苦笑一声,“我一介凡夫俗子真是不懂这些事,乱说话了,仙师自己有分寸就好。”

    元霁月让他放心“我这次来是有要紧事要问的。”

    大师傅稳了稳心神,正色道“仙师请问,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这信,我就不看了,仙师说的自然不是假话。”

    “陈夫人信里写到,陈祭司十六日晚上会来白虎堂的原因,那天他慌慌张张地从书房里跑出来,撞到了陈夫人,夫人询问得知他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立马就要来找一个姓董的弟子证实。具体是什么线索,我也去府里问过,陈夫人是不知的。我这次来,就是想找这位弟子问清楚。”元霁月歪了歪头,笑得温和,“要找白虎堂的弟子,我总该来问过老人家的”

    她要找人家弟子,总要问过人家师傅。

    “怪不得,怪不得陈祭司会来此处”大师傅想了想,“姓董的弟子,我们这儿还真有一位,也只有一位。”

    元霁月下意识看向地上的娃娃们。

    “再过一个多时辰便要出殡了,年纪小的弟子都被赶回房了。”他跟着看过去,说话停顿了下,低声补了句,“他住在后院丁字六号房,我带仙师去。孩子们都还小,在这里不方便。”

    元霁月了然地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仙师稍等。”

    大师傅取过靠在墙角的梯子,一头横在地上,一头架在棺材上,他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一盏灯都没有踩到。他狠狠一闭眼下了决心,双手合十冲着陈师傅拜了三拜,朝他的手抓过去。

    他早就发现了,他二弟的左手握成拳,从指缝间能看出有个金灿灿的物件,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直到死他都没有松手。

    很有可能是从杀他的怪物身上拽下来的。

    本来他是想等到陈师傅出殡前取出来交给官府的,现在既然元霁月找上门了,他决定动手了。

    干枯的手指很脆弱,哪怕大师傅已经老了,掰开它也不费力。

    元霁月清楚地听见“咔吧”一声,不知道大师傅要做什么,可她知道这是骨头断开的声音。

    已经很脆弱的骨头,再掰就要碎了。

    “还望善用。”

    大师傅把他的手放好,从梯子上爬了回来。

    这是一朵小小的簪花,东西不大做工算不上精致,只是雕刻的花样很奇特,没有任何宝石点缀,元霁月接过来掂了掂重量,是纯金的。

    两人往后院去,元霁月落后他小半步。

    临走前大师傅的脚步很沉重,元霁月沉默半响,把簪花收好了,带着安慰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陈师傅品行端正,就连自己遇险也不忘给我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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