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为人,自然有他们出类拔萃的地方,即便我们是夜守,也有不如他们之处。”大长老宽慰道。

    “不,大长老。”华长老说道:“几年前,我幼子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是普通的人类,他没有夜守的血脉。”

    “这不正遂了你的心愿吗?”大长老说道。

    “可是,当孩子三岁,我们想要将孩子送去京城某城区的幼儿园时,却遭到了拒绝。”华长老的眼神中,全是愤慨:“就连凡人区政府中的一个普通公务员,都能够将孩子送进去,我堂堂中洲夜守部的长老,我的孙子,居然没资格报名!”

    “这事,我好像有点印象。”大长老回忆道。

    “是啊,当时我还为这事找过你,最后的解决方案,你还记得吗?”华长老问道。

    “我记得,我们当时凑了一百万,按照购买指标的流程,给你小孙子买了那个幼儿园的一个入园指标不是吗?”大长老说道。

    是的,京城的幼儿园,入园指标就是一个孩子一百万。

    “大长老,你觉得不值吗?”华长老问。

    “当然不值,一百万能买多少好酒了。”大长老不忿:“我还记得那会,我天天往沪城跑,蹭闵悟的酒喝。”

    闵悟无语,当时他还在沪城驻守,并且就读于震旦大学中,这老头每天神出鬼没去他屋子里偷酒,被发现了就诈死,想想真是后怕。

    “大长老,我们为了中洲,做过多少事情,到头来,那群凡人,就这样对我们吗?”华长老嘶声道:“远的不提,当年闵悟为什么被借调沪城?还不是因为春申江的入海口,出现了尸潮,当时除了闵悟,整个中洲谁还能镇得住沪城?”

    大长老暗暗点头,不过沪城夜守分部也不厚道,闵悟镇压了尸潮之后,这群精打细算的沪城人就想尽各种理由把闵悟留在了沪城。

    “后来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华长老继续说道:“后来,沪城夜守分部收了沪城凡人政府的好处,将闵悟截留在沪城,当时闵悟的师父霍神恩还在丧期,闵悟想要赶回壶城守灵。听到那个消息,闵悟直接一怒之下从沪城打到了我们总部门前。”

    大家瞬间变得尴尬起来,闵悟那个时候已经薄有威名,镇压了春申江的尸潮后,更是被称为中洲第一夜守,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却在那样一个时候,悍然打上中洲夜守部总部,任谁都会觉得中洲夜守部有错。

    更何况,当时的闵悟可是差点以一己之力捣毁了中洲夜守部总部。虽然有些意外因素,比如当时各大长老都是从各地赶来,一不小心把合力支援变成了添油战术,被闵悟一个个地打倒等等。但是,从闵悟一进中洲夜守部总部时候,那些看门夜守的反应,就能知道,当时的闵悟是有多疯狂。

    “大长老,平心而论,当时闵悟是立了大功的,不仅应该遂了他的愿,发还沪城守灵,更应该给他授奖。”华长老说道:“可是,那沪城的凡人政府一句话,我们就被中洲政府勒令,用一纸调令将他留在了沪城。这事,换谁不憋屈?换谁不愤慨?他打上门来,我一点也不奇怪。”

    闵悟眉毛轻挑,这华长老很有水平啊,这话里话外,竟然隐隐把闵悟推向了安倍晴明一方的夙愿之中。

    “可是,闵悟打得我中洲夜守总部一片狼藉,他自己也受伤不轻,那中洲政府,可给我们补助了一砖一瓦,一分钱?”华长老怒道:“我们为了执行他的命令,得罪了刚刚立功的强大夜守,为了坚守他的命令,几乎赔进去整个总部,他却连一点补贴和慰问都没有。”

    “这些凡人,有没有将我们夜守,当成平等的生物!”

    一句话,震耳欲聋,就连闵悟都忍不住心神颤抖。

    没错,那些不知道夜守存在的人类,他们既然不知道夜守的存在,当然没什么好追究的。但是那些身居政府高位的人呢?他们都知道夜守的存在,他们刻意隐瞒夜守的存在不说,还在各方各面,对夜守表现出了不重视、不理会、不公正的态度。

    “那些为了人类慷慨赴死的夜守,都是好样的。”华长老说道:“可是每次,当我把抚恤文件批复下去,我都为那些好孩子!好二郎!好夜守们不值!”

    “牺牲的抚恤金才几万块,可误伤了凡人,甚至有凡人在事件过程中意外死亡,就要赔付上百万,这凭什么?”华长老怒吼:“那些凡人的命是命,我们夜守的命,就不是命了?”

    大长老沉默无言,只是递给闵悟一个眼神。

    闵悟立刻看懂了,这件事,恐怕难办了,华长老所说的问题,比殷从风所说的更严重,这些话,一旦传入整个夜守界,那一定会掀起浩然大波。底层夜守的生存状况十分恶劣,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学艺有成的夜守,注册了一个官方的身份,就立刻跑去黑沟党。

    而华长老所说的,正是那些底层夜守所想的,一旦这些人被煽动,到了那一天,中洲的妖魔鬼怪出来祸害世人,却无人阻止;幽冥界的魔头卷土重来,却无人防御;甚至那些激进的夜守组织起军队,冲击人类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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