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只是——”木景烛故意拖长了一下尾音,在赵福和师爷的齐齐注视下,莞尔一笑,“可否请赵大人今日寻个时间去梁家知会一声,我想上门拜访一下。”

    “好——”

    “这是其一。”赵福一个字还没说完整,木景烛就打断了,“第二,关于这个享婆,还请赵大人一定要在明日日出前,将人寻到,倘若找不到人,我怕明日还会出现死者。”

    明日是又一个第七日,按照杀人者的计划,很可能再出现一个死者。

    这事云阳乡的人都知道,赵福更是心里明白,所以当木景烛说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哆嗦了,连抬手擦汗的动作,都颤巍的似乎要握不住绢帕。

    木景烛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继续说,“仅此二事,希望午后能够得到赵大人的好消息,告辞。”

    他说一不二,说完就走,赵福想要叫住他,都来不及。

    一直等出了县衙大门,曲幽荧才好奇的说,“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关于死亡请帖的事呢?若那个衙役真的没听错,赵福今日会这么紧张,是因为明日就是他的死期了吧?”

    “可他依旧没有说出请帖的事,就说明他还有隐瞒,让他急一急,自然就全说出来了。”

    “你真坏。”曲幽荧噗嗤一笑,与他并肩行走,“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去如云家看看吗?”

    “不急,我们先回宣福楼拿你的工具箱,然后去趟义庄。”

    “去哪里做什么?与本案相关的三个死者不都下葬了吗?”

    木景烛温润一笑,“这可不一定哦!”

    曲幽荧撇撇嘴,她就知道昨日木景烛外出一夜,肯定是查到了什么,当即她也没多问,去拿了验尸的工具,就和他一同去了义庄。

    云阳乡看管义庄的是一个年迈的老爷子,在两人表明了身份后,就带着他们去了第三名死者的安放处。

    “老爷爷,你可知他是谁?”

    “柳巷口的流浪汉。”

    “柳巷口?”曲幽荧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蜡烛放在了桌子上,才说,“就是如云家附近。”

    “啊!怪不得,店小二说过东街柳巷口,有一棵很大的柳树,如云家就住在柳树的西面。”

    她看了木景烛一眼,眼神表明,此案的三个死者,都和如云有关系。但她好奇的是,为什么流浪汉的身份官府会没有查明白呢!

    曲幽荧将工具箱放在桌子上,走到尸体旁边,掀开了尸体上面的白布,露出了强壮的尸身。

    因过了六天了,所以尸身已经开始腐烂,刺鼻的味道冲刺而来。

    “老爷爷,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

    曲幽荧一边问,一边从箱子里拿出苍术皂角,找了一个空盆,放在里面用火折子点燃,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麻油,涂抹在鼻子下方。

    老爷子看着她所做的一切,并不觉得奇怪,这是最基本的去除尸臭的办法。

    “因为我见过他。他曾欲对如云不轨,后来被人打断了左腿。”

    曲幽荧顺着老爷子的话,去查看尸体的左腿,“的确有断裂的痕迹。”

    “你们慢慢看,有事叫我。”

    老爷子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

    曲幽荧见他出去后,就开始复检尸体。

    “此人虎背熊腰,身高七尺有余,皮色黑,身上毛发浓密,颈部喉管两侧有指甲挠破的痕迹。左手上臂,位于肩髃和尺泽穴连线的中点处,有一处长约一寸的重伤。皮肉为红色,从伤口的形状来说,应该是锐器所伤,伤口深重,呈青黑色,伤可见白骨,皮肉尚未腐烂。”

    她开始唱报,木景烛就在边上记录。

    “肩髃和尺泽穴的中点?”木景烛停下记录,说,“那不是夺命穴附近吗?”

    “对。夺命穴,主治晕厥等症状,这伤痕可见白骨,却不为致命。”

    “那致命处是什么?”

    曲幽荧不语,她在此人身上全部摸索了一边,并非发现致命伤。

    她抬头看了下外头的阳光,说,“你帮我把尸体移到窗户口去一些,这里光线不明。”

    曲幽荧剖尸尸检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有足够的光线。

    所以两人合力,将流浪汉的尸体移到了窗口的位置。这里不仅阳光充足,而且空气流通,比刚才的地方,要好太多。

    木景烛折回去给她拿工具箱,然后就发现她盯着尸体发呆。

    “发现了什么?”

    “虽然他的皮肤很黑,但你觉不觉得他的脸上皮肤在阳光下还是可以看出青紫色,而且左侧的脸比右侧的要稍微肿胀一些?”

    木景烛凑上头去,因为此人皮肤太黑,而且面颊有肉,所以在刚才的地方,光线不充足之下,并未看出奇怪。

    “的确是。”他抿抿唇,又问,“你怀疑什么?”

    “此人……应该也是死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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