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樾可不信这文人讲的东西,任凭刘从在一旁如何怂恿,他都决定雷打不动地待在被子里。

    这范世瑾自顾自端了一盆水进来,已经开始梳洗了。众人瞧着范世瑾,这会范世瑾倒是挺麻溜,早早就起床了。应是在等着北周朝廷的答复,他想不到正午应会有人过来。

    “怎的不见魏兄?”范世瑾这洗脸洗得挺仔细,两手拍水在脸上,又用毛巾细细擦了擦,沾水再扭干,搭在了这面盆旁。

    “魏大哥出去晨练了,他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还有句什么来着…”刘从只记住了这半截话。

    “一生之计在于勤!”熊敬崇补充道。

    范世瑾又将毛巾拿起来,往脖子附近擦了擦,随后说道:“你熊大哥说的话,你们几个可要听进去了,这勤劳之人是受上天眷顾的。”

    被子里的几人乐呵呵地笑了几下,也没吭声,也没回复范世瑾。范世瑾擦拭完,端着这盆水走了出去,走到这小院里,朝着外面一泼,这水遇到冷空气竟变成冰渣,泼出去的仿佛不是水,而是白雾,这白雾便是由这水遇空气便成冰渣而来的效果,水四散开来犹如一轮冰花绽放在空气里。

    范世瑾看着这倾泻而出的水啧啧称奇之际,魏叔进光着膀子走回来了,远远便朝范世瑾挥着手,口里念念有词道:“范兄好雅致啊,还在这里玩冰花。”

    “魏兄说笑了,这不过是洗完脸,过来倒水偶然见此奇观。”范世瑾拿着面盆,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俩人一同走入了房屋,就见屋里的几个人都躲在被子里,虽说这冬日是冬眠的季节,不过这一屋子可都是男子汉,魏叔进可看不过去,拿起范世瑾面盆敲了敲,说:“起床了!起床了!这屋里暖和得很,你等还这么般缩着,瞧着像什么样子?”

    “哎哟我的魏大哥,你是我亲大哥,你让我再睡一会。”柏溪樾钻出被子对着魏叔进说道。

    刘从倒是机灵得很,一下子钻出被子,然后便开始穿衣,连同一旁的小乌也只得念念不舍地离开了被窝。魏叔进这一声叫唤,算是把几人的睡意吵得全无,一个个虽十分不情愿,不过也都起了身。

    待几位穿戴好,走到大堂时,掌柜叫住了几人,说:“几位使者,这朝廷来人了,留下一封信件便走了。”

    “这北周倒是有意思,急着回去睡回笼觉啊…”柏溪樾多了这么一句嘴。

    不过这话很快被刘从与魏叔进的手给堵起来了,俩人很默契给这柏溪樾盖得严严实实,一点声音都跑不到外面来。

    范世瑾道谢后接过信函,几人找了处地坐下后,范世瑾才打开这信函,还未看完这眉头就皱了起来。

    几人见状便想知道这信件的内容,敲了敲桌子,范世瑾才反应过来,给桌上众人说道:“这是曲公的邀请信,邀请我等先去他府上一聚…”

    刘从听完就十分不解,问:“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范大哥为何眉头紧锁…”

    “小屁孩,这去别人家里做客,哪有绕过家主,先见别人的道理?按照先后顺序,也应是先面见周王,再去这丞相府。”魏叔进这手可是时刻准备着,几位年轻晚辈喜欢张口胡言,他就直接伸手去堵,不过这会似乎都没有人乱说话。

    “这丞相的手伸得挺远的,连使臣都要先到他府上,意思不就是去他府上之后,才能再去朝堂面圣。”熊敬崇不免感叹这北周势力,这桌子之上,自己与魏叔进,一个是太尉之子,一个是丞相之子,两位官职虽在叫法上有说不同,但这实际作用是差不多的,之前去的几国中,这权力中心都不会倾斜得这般严重,这北周的周王又是如何一位人呢?这一切只能在熊敬崇脑海中一掠而过,真正揭开帷幕之时,便是见着这位北周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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