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吗?我看向他。他只是垂着眼,语气不卑不亢,恭敬与顺从的比例掌握的恰到好处。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害死那么多兄弟,你说怎么办呢?”

    “按规矩办。”

    “那,你说这小姑娘救了你,又怎么办呢?”

    “她不像那边的人。”

    “是嘛……小妹妹,你什么来头?”

    我如实说,我是邻城来的。至于为什么救他……纯粹是出于好玩罢了。他将信将疑。我自然也理解。毕竟话由我说,我怎么证明我和他没关系?

    “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

    男人挥挥手,仿佛在暗示什么。仇缪将那把枪上膛,走过来,拉过我的胳膊,然后把枪扣在我手心。除此之外,附赠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来,证明给我看。”

    男人弹掉雪茄前的烟灰,静静地看向我。

    我看向他们口中的叛徒,他终于肯正视我了。那瞪的大大的眼中,除了细密的红血丝外,满满的都是恐惧。

    不可言喻的兴奋,从我心底油然而生。

    枪沉甸甸的,是真的,和玩具的手感果然不一样……会有后坐力吧,电视上怎么演的?

    我模仿着记忆中演员们的样子,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目标。

    我想,那时的我眼睛一定在发光。

    咔嚓。

    没有子弹出膛,没有枪声,也没有想象中的后坐力。

    弹夹是空的——我笨拙地鼓捣起这支枪来。

    “噗……”

    我抬起头,看到仇缪安静的微笑与平静的眉眼。

    我敢跟你打赌,上一秒的那声嘲笑一定是他发出来的。

    他的上司倒是大大方方地笑出了声,鼓起掌来。

    “你这个小妹妹还真有意思。看到这么多,我们肯定是不会放你回去了。干掉你是不是不太人道?正好我们缺人手,不如你跟我们混吧?好了小仇,从今天起你的救命恩人就是你的新搭档了。”

    我看到被提名者微微挑起眉,但很快恢复原来的表情,读不出什么别的用意。

    雪茄还剩一大半,男人随意地将他弹到地上,站起身。仇缪伸出手,接过他递过去的另一把枪。控制着叛徒的两个人松开手,跟着男人走过去,其中一人帮忙按了电梯。

    那可怜虫好像还想说些什么,用跪在地上的膝盖狼狈地挪动几步。

    在两扇冰冷的金属门关上的那一刻,枪声响起。我看到不可名状的红白混合物飞溅到地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在枪的回声中,仇缪忽然又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不是第一次见到杀人,对吧?”

    我点点头。

    “你不那么害怕——这就很有意思了。”

    无视了他没有礼貌的发言,我质问着:

    “我车呢?”

    他比我高很多。他像揉动物似的揉揉我的头,把我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放心,比你还安全。不过你看着并不像有驾驶证的样子,我先扣下了。”

    真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事实上,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意识到,他上司的话并不是什么照顾,而是变相的威胁。

    但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无家可归,不是吗?

    那天,我被带到一间简陋的住所。因为他上一位搭档是男性,很多生活用品都需要重新购置。而且不得不说,这里的卫生真是不敢恭维,在他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我打扫了很久。

    有一个房间倒是干干净净的,从器材上看大概是训练室之类的地方。

    我从那个死去的男人的房间里,扫出了许多针管。我想我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而他的背叛也一定和它们有关。

    自那以后,为了适应全新的、跌宕起伏的生活,仇缪特意对我展开了各项体能训练。

    说实话,我本对这些是很感兴趣的。我体内似乎潜藏着一些与生俱来的暴力因子,它们在恶劣的环境中滋生,在长期的、迫不得已的自保中,它们演变成了一种主动性的好斗。

    大概……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训练的业余爱好变成正经任务,我的热情姑且持续了一段时间。

    但当它们成为课程似的固定安排后,就变得像上学一样枯燥无味了。

    累了的时候,他就停下来和我聊聊天。

    这种时候,我们就像普通的同学或是朋友一样。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大我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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