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之言,葛钰谨记。”

    谢素带着药箱离开,葛钰趴在床上若有所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摸摸衣袖乍然一空,才发现早被换了衣服。

    “锦帛,锦帛!”她有些焦急。

    “我的东西呢?一支白玉短笛!”

    “可是这个?”锦帛翻出一个锦盒,递于葛钰。

    “是,正是。”

    瞧着通透不染尘埃的笛子,安安稳稳地躺在盒内,葛钰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拿起来摸摸,端详了一会儿,又谨慎地放回去。

    “那夜奴婢见小姐很是喜爱这笛子,不敢怠慢,便找了这锦盒盛藏着。”

    “多谢你锦帛。”

    葛钰这次是真感激,若非她帮她收着,万一被别人拾去拿走,可真要后悔死了。见着笛子,就宛如见到那公子一般。

    “小姐是有意中人了?”锦帛见自家小姐将那笛子视若珍宝,难得大着胆子打趣道。

    “胡说!”

    葛钰脸色微微发红,想着那人,又不觉神色一暗,“一个有缘人罢了。”

    只要身在这府中,要么以死相抗,婚姻之事就由不得她做主,她不是一哭二闹便要上吊的千金小姐,自然是见好就收。

    “钰小姐!”

    门外传来呼喊。

    “谁?”

    锦帛出声,隙开窗缝向外瞧,“小姐,是二夫人和她丫鬟。”

    葛钰眉头一蹙,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做什么,她们之间又不熟络。

    锦帛合上格花窗,在葛钰示意下出去请外面的人进来。

    “二夫人好。”

    “钰小姐如何了?可好些?”

    二夫人体态轻盈,清瘦的脸上鼻子细巧挺秀,乌黑细密的发髻中斜插一支白玉簪,浑身散发着一股素雅,她眼带关切的问着锦帛。

    “回二夫人,小姐已是无碍,需日日换药静养。”锦帛引着二人入内,接过她们带来的用品物什,在一旁准备茶水。

    “这气色瞧着确实好多了。”

    “二夫人到访,有话不妨直说。”

    葛钰开门见山,她实在不知如何与这些夫人相处,虚虚实实的,累心。

    二夫人心下暗惊,显然未料到她如此直接,她挥退两个丫鬟,“钰小姐真乃玲珑心思。”

    葛钰淡淡勾起唇角,不知她与这二夫人能有何相干,还使她巴巴的跑来探伤,她挑挑眉,等着二夫人继续往下说。

    “今儿归宁侯府来人了。”

    二夫人观察着葛钰神色,见她眼带惊讶,又道:“不过老爷未在,是大夫人招待的。”

    “二夫人,想告知什么?”

    至那夜后养伤数日,不经她提及,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出。

    “钰小姐,难道就甘愿被如此嫁往归宁?褚若雪对你逝母之事,只字不提,夺你守孝之情,你就不恨?”

    “恨,当然恨。可二夫人认为,如今连缚鸡之力都无的我,还能作何?”

    “钰小姐只需静待时机,在必要时向老爷吐出多年受的欺辱之苦。别院之事,尽管她大夫人只手遮天,但其中始末我也知晓几分,死了的孙婆子王嬷嬷是怎么欺压你们,受何人指使,到时钰小姐可言无不尽。”

    “哦,二夫人是有筹码了?”葛钰毫不疑问,但盯着她又话音一转,“您如何觉得我会帮你?如何认为我会揭自己伤疤,以过往的凄惨来成就别人目的。”

    “是,帮了你或许能免了归宁侯府与人为妾室,但谁能确保,没有第二个归宁侯府。何况,以江州褚家的地位,您口中的老爷会为你而得罪她!”

    二夫人白了脸,神色阴郁莫变,“板子伤的是皮,难不成也打破了胆?几日前的钰小姐,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儿一见,原是我看走了眼。”

    “二夫人不必拿话激我,你的计划与我无半分好处,葛府内斗也与我无关,你寻错了盟友。”

    “不试怎知没好处?令堂过世,有节不守,钰小姐要做不孝之人?”

    “孝与不孝,葛钰自知,不劳二夫人挂心。”葛钰淡淡一语,说完将眸光转向格花窗,好几日没沾着风了屋中的气息闷得人发慌。

    “好,既然钰小姐怯了,就权当我没来过吧。”二夫人说着,想想又留条缝儿,“但,若三日内你想合作,乐意之至。”

    二夫人撩帘子离开,葛钰吩咐锦帛:“关院门,这几日我们拒不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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