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屋内,如今她与闫桢除了一柄剑和一柄匕首外,可说是身无分文。她心有戚戚地拢了拢外裳衣襟,目光落在清远手中的清单,“你……拿过来我瞧瞧。”

    清远递了过去。葛钰摊开一扫,清单记着的细目与小和尚所念一致。晃一眼其上歪斜的小楷:‘十二罐药,单一百两每罐,共一千二百两’,再瞥见一旁刚被闫桢挖空的药罐子,总觉着心下提不上气儿。

    而最关键的是,人家说——价!还是某个人自个儿定的。真是,真是……

    葛钰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不气,她不气,就是脑门有些跳跳地疼。转头瞥一眼始作俑者,见他正挑眉地望她,头又瞥回清单,世家公子般的人对钱银可真是如浮云掠烟啊,随便定个价,便能让她身负巨债!

    葛钰扫完清单,对清远道:“我们退货,药在桌上你带回去,如此便减去一千两,还有……鸡我们吃过,可没见过鸭啊?”

    清远摇着头,“鸭在锅中炖着。”

    葛钰略为尴尬地笑了笑,“那便一起退了,再划去十五两。”

    清远还是摇头,收回清单揣在怀中,“这怎么能退呢?再说,药与鸡啊鸭啊,都是他指名要的。那不然,我可舍不得杀了,日日得捡多少个蛋啊。反正是不能退了。”

    葛钰狠狠瞪闫桢一眼,闫桢笑了笑,起身拉开门朝清远道:“出去。”

    清远挪了挪脚,“那、那银子何时付?”

    闫桢抬眼瞧他一眼,清远忙挪到门口,有些讨好地笑着。闫桢关上一扇门,对他道:“药,跌价了。五十两一罐,共五百两,走时结清。”

    清远听得一呆,“这怎么可以?你、你言而无信……”闫桢面色一沉,将另一扇门也合上一半,清远就赖在门口边挡着。

    “你走是不走?”

    清远不说话,风雪刮在身上,缩缩地搓着手。闫桢又道:“立刻消失。否则,跌价退货。”

    “你……”

    “三十一罐。”

    清远蹭地立正身子,气得说不出话。闫桢见人还赖在门口,眉一蹙,“二十!”

    清远一听价格,挪了半截身子和一只脚出去,学他师父双手合十,忍气讨笑道:“施主,好商量。”

    “没得商量。还是说,你还想在门前再站堆雪末?”

    清远听着脸一红,瞬间明白了降价的缘由,又不好意思抹开脸去说,只得结巴的认亏道:“那、那便二十一罐吧,统共三百二十五两,之前折了的得加上。”

    “二百两。没有多的,其余的都算送。”闫桢懒得与他废话,冷冷瞅他一眼,清远便颤颤地将脚抬出了门槛。一把关上门,‘碰’地一声差点将房外树枝上的积雪都抖落了。

    清远哈了口热气在手上搓了搓,脚上一躲,将头上棉帽再往下一拉遮过耳朵,悔恨不已悻悻地去了灶房炖鸭子看火。

    二百两便二百两吧,难得遇见个识货的又能顺道赚些,反正师父的药也做了一大堆用不上。

    不过,他活了十多个年头却从未真正见过一堆二百两,手上能流转的从来不超过五两银子。想了想,清远又眯起了眼,心下感叹着:二百两啊,那可得买多少鸡仔鸭仔的,算算,一轮接一轮的养,以后便能天天红烧清炖了。

    他咧着嘴往灶膛中添了把柴火,将一锅鸭子炖得满院飘香。

    通榻房中,葛钰将闫桢从上至下瞧了一圈,实在忍不住道:“你很有钱?还是家中堆满了放不下?也不瞧瞧如今状况,一罐药定一百两,还一口气又要十罐,我的伤已结痂了,哪用得完这许多?你还是想法子退给清远,其它的银子我们都认。”

    闫桢笑笑,上前将棉褥搭在她腿上,“阿钰是担心我还不上?”

    葛钰见人凑过来,头往旁边一瞥,“谁担心你?我只是……”

    身子忽然被人揽住,话在口中一滞。闫桢将她搂入怀中,“只是什么?嗯……阿钰不是担心我,是担心我们还不上?”

    ‘我们’二字被闫桢重重一咬,闫桢又道:“放心吧,等高阳他们一来,可不就还上了。”

    “他们如何知我们在此?”葛钰被他扰得心中一痒,顺口问道。

    闫桢闻着怀中人的清香,轻哼一声,“过了这许多日,他们若还寻不到我们下落,便真是无用了。”

    “阿钰。”闫桢忽然极为沙哑低沉的唤了一声。

    葛钰身子一僵,动也不敢动,危险的味道慢慢逼近。闫桢侧头咬上她耳垂,辗转磨了一会,吸吮得耳垂白嫩粉红,又吻过她透红的脸颊。

    令人心下发颤的气息扑来,葛钰心慌地唤着,“阿、阿桢。”

    闫桢停下一瞬,声音依然沙哑道:“别怕,相信我。”

    葛钰抿抿唇,不自觉地深吸着气,身边男人的声音如同惑人心神的魔咒,让人安心。她闭上眼,屋外风雪声像是静止了,神识中只余下男人唇边烙下的温度和二人心脏怦怦的跳动。闫桢磨着葛钰殷红的双唇,葛钰松开唇齿笨拙地回应。

    扣扣两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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