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小桃等人亲笔画押的供述我并没有交上去,本来弄这个东西也就不是为了上交的。因为,按律历,我并没有资格审问她们,在这桩“巫咒案”中,我的身份是嫌疑人而非主审。

    但有一份签字画押的供述捏在我手里,对那些宫女们有一种心理威慑,使她们以后在任何审案人面前都不敢乱说话,更不敢再翻供。

    很快,这一场东宫“巫咒案”真相大白,谢玖被虢夺了良娣封号,哭哭啼啼地迁出了东宫,搬到不知哪个旮旯里的冷宫去了。若不是看在广陵王的分上,她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残害皇嗣本来就该死了,何况还是为了陷害太子嫡妻以争宠夺位。这样的人,怎堪做良娣?怎堪教导皇孙?

    所以,在发落谢玖的同时,皇上也把她的儿子交给了他的祖母,也就是皇后娘娘亲自养育。以后,谢玖恐怕连这个儿子的面都很难再见到了。

    她不仅失去了良娣的尊位,失去了一切荣华富贵,还连儿子都失去了,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谢玖为她的狂妄和愚蠢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我自然是又搬回了明霞殿。皇上和皇后还赏赐了一些珠宝和几桌酒席为我压惊。

    几天前,我灰溜溜地被赶出去,几天后又似乎衣锦荣归。宫里的日子,就像演戏一样,总是这样大起大落,难得清静平和。

    在这次事件中,其实真正让我痛心的还不是谢玖,反正我对那个女人也没有感情,她死她活都不与我相干。真正让我黯然神伤的,是小知了。

    回到东宫后,我就把小知了打发走了。我没有打骂她,甚至都没有审问她。面对那样一张圆溜溜的可爱的脸和一双小鸽子一样骨碌碌的眼睛,我不知道能跟她说什么,恨也不是怜也不是。所以,我只是让手下的人通知她跟她的表姐——也就是谢玖——一起搬出东宫。

    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她又不像谢玖,有个能当免死金牌用的儿子,她只是一个打杂的小宫女,我想处死她就跟捏死一只小蚂蚁那样容易。我饶她一命,不打不骂,只是叫她一走了之。

    可惜这丫头好像一点都不领我的情,走的时候居然连头都没给我磕一个。当时领她走的嬷嬷还在殿外催促她:“快进去给太子妃磕头谢恩啊,也幸亏是太子妃,要换了别的主子,你这样害她,早把你一顿乱棍打死了。”

    从敞开的大门看过去,却只见她倔倔地站在那里不肯动弹,也让我对她彻底地死了心。

    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就在那天晚上在贬谪之所上吊自杀了,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闻听此信,我彻底地沉默了。我一直只当她是个天真、懒散的孩子,要说起来,她在东宫的日子实在是很优游、很轻松的,从没人指望她做过什么事,她好像整天都在闲逛。

    不,也不全是,记忆中,每次只要太子在明霞殿,她也一定会随侍在侧。

    她爱上太子了!所以她恨我,不管我怎么宽恕她都不可能得到她的感激,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没想到这个看似懒散的丫头性子这么烈,被赶出东宫,也就是被赶离太子身边的结果,是她选择了死亡。

    一个才十五岁的生命就这样生生被断送了。她死后,我一次又一次扪心自问:对她的死,我负有责任吗?

    我的回答是:没有。她爱上了太子,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不可能不对付她。她要太子,我也不可能给她。一个低等宫女,心里却想着主子的男人,并因此想除掉主子,本来就是自寻死路。

    不久,宫里竟然悄悄地传开了一种谣言,说她其实是太子的秘密宠婢,被我发现了之后,醋意大发,不准她再接近太子,这才引起她的怨恨,因此才会帮谢玖对付我的。

    当小翠把这个谣言气愤地说给我听时,我也只有苦笑着说:“这种事,死无对证,只有由她们传去了。”

    她们不传传谣言,每天吃饱了干什么呢?最近宫里又那么平静,杨淑妃独擅专宠。她是皇后的堂妹,皇后至少在表面上不会跟她争风吃醋,别的嫔妃更没那个胆子,后宫这下倒没有话题了。

    难得就在大家啃着指甲大喊无聊的时候,东宫出了这么一桩耸人听闻的“巫咒娃娃案”,宫里又有了闲磕牙的题材,宫人们一下子都兴奋起来了。现在大家每天竖着兔子一样的耳朵到处打听,然后互相转告、热烈讨论。我住在清心院的那段时间,无论是清心院还是东宫,每天都会增加了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开玩笑,这宫里一万多个女人每天多寂寞啊,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一桩案子,东宫两大巨头公开叫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样的戏码,十年难遇,你还能不让人家好好看看?

    一开始小翠对那些来访的各色人等一概没好气。小翠的意思我懂,她就是认为,那些人看我落难了,名为探望,实为看笑话兼打探消息来的。后来我劝她:“算了,难得有场戏看,你还不让人看,那不是没天理吗?我们只管卖力演出,让剧情再生动、再紧凑一些,让她们看得过瘾,多给我们鼓鼓掌,喝喝彩。”

    小翠被我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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