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说:

    “郑嬷嬷回来了。”

    李青忙放下书,郑嬷嬷满脸笑意的进来给李青磕头请了安,李青看她满面喜色,知道必是有好消息的,示意她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琉璃看着郑嬷嬷的喜色,也抿着嘴笑起来,脚步轻快的给郑嬷嬷倒杯茶,才和秋月退了下去。

    郑嬷嬷连喝了几口茶,满眼笑意的说道:

    “都让姑娘料着了,那天在厉府里,吃了饭,文夫人就叫了厉夫人进去,屏退了人说话,后来听银雁说,连夫人最喜欢的那件粉彩百蝶穿花均瓷官窑杯都摔了!厉夫人出去就直奔大老爷书房,外面侍候的婆子说听到哭得厉害,大老爷后来差人叫了老爷进去。

    姑娘走后,各府里就起了传言,说厉夫人不慈,虐待发妻所遗之女,说二小姐和少爷恶毒跋扈,目无尊长,凌辱长姐,传的很是不堪,昨天,听说老爷因为治家不谨被礼部尚书沈大人训戒了。”

    李青认真的听着,嘴角微翘,有忤逆嫡母的事实,却没有传言,看来,文夫人掩了这件事,那大老爷作了什么让步才让文夫人压下了这件事呢?文夫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要做到什么程度?下面,还会怎么用她这个棋子呢?她低头转动着杯子,看来还是要早日脱身出来。

    “还要辛苦嬷嬷,让连庆来一趟。”

    郑嬷嬷点点头,这些传言虽然能暂时压一压李云生和厉夫人,让他们有所顾忌,但也断了李青和李云生的父母之路,李青和这个家从此后就是完全割裂开了,再无回转的可能了,也是要准备准备了。

    第二天一早,连庆就到了揽翠院求见,李青禀了刘夫人,带着秋月和琉璃,到流云堂去见连庆。

    流云堂建在高处,四面都开着门,堂上看周围和台下看堂上都是清清楚楚。秋月和琉璃在台下侍候着,李青进了流云堂。

    连庆已在堂内候着了,见李青进来,连庆忙迎上去请了安,李青落了坐,让道:

    “庆叔也坐下吧。”

    连庆只是不肯,垂手立着等李青说话。

    “庆叔,我们帐上现在有多少银子?”

    李青问道,连庆低头算了算,回道:

    “五月里,从和顺记总计挪了三百两银子出来,大前天支了二十两银子给郑嬷嬷,其余还在,庆余堂今年的生息没有细盘,估摸着有一千两左右,上个月从奚地存了些药材,现如今,能调出的银子大约有二百两。”

    现在能用的银子一共只有四百八十两!这些银子加上庆余堂,就是她全部的财产!

    母亲留下的和顺记总计二十余家,除了京城的两处铺面,其它的早都被李云生卖了,京城的铺子虽说还是连庆管着,可李云生派了平贵在京城看着,每年能偷偷挪出的银子有限。这些年,她住在厉家别院里,日常饮食起居都是厉府每月拨了银子过来,她吃的药,是从老和尚那里拿了来的,除了买些日常吃的燕窝、山参,别的东西她从来不买,直到去年,才存了五千两银子,拿出来开了庆余堂。现在,她回了李府,日常用度以及月钱自然要由李府支付,可厉夫人这样子,郑嬷嬷和秋月等人的月钱只怕要她自己支付了,这一阵子,她用银钱的地方又骤然增多,唉,幸亏老和尚给了十枚红果。

    她从荷包里取出两个小玉盒子,站起来递给了连庆:

    “庆叔,这是十枚红果,两枚百年的,其余是五十年的,庆叔拿去卖了,银子先存在钱庄里。”

    连庆接过来,疑惑的看着李青,李青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低低的说道:

    “庆叔这一阵子留心点韩地的消息。”

    连庆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了悟,

    “小姐……”

    李青点点头,连庆表情有些凝重,

    “小姐这次胆子太大了些,没留什么破绽吧?”

    李青低了头,半天才说道:

    “有木莲令,嗯,我给他,施了针,也说话了……”

    李青声音越来越低,连庆脸上表情极为丰富,从愕然到害怕到生气到无奈到……

    “那个平王,外号叫玉面阎罗!你!……”

    连庆脸色有些发白,李青低了头,两只手绞着手帕子,

    “除了老和尚和苦寂,没有别的人,平王必定不能在这儿停留的……”

    “小姐的声音,听过的没有记不住的!你!唉!”

    “他是男人,没有见内宅妇人的道理……”

    李青越说声音越低,底气也没有,

    “小姐从今天起最好不要再去寺里,出了门一句话也不要说!在院子里……”

    连庆只觉得嘴里发苦,这院子住着文丞相家眷,也许能安全些,可是,听说平王身手极好。

    “我,可以用药暂时改了声音。”

    李青低低的讨好的说道,连庆看着她,叹了口气:

    “如今也只好如此,只盼着平王早日回去,你等进了城,再停了药!”

    李青连连点头,连庆便欲告退,李青又叫住他交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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