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山风光无限,即便是繁星如昼的夜晚,站在那山峰之上,鸟瞰远方,也有种心怀天下的感觉。

    醉酒的老头卧倒在青石上,轻声的打着鼾。

    宁云郎百无聊奈扔了块石子过去,说道:“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

    李老头一个翻身躲过石子,将那酒葫反手扣在身后,醉眼朦胧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听啥?”

    宁云郎咬牙道:“说是梦我可不信,我一人做梦,难道山顶上那么多人都陪着我一起做梦?”

    李老头沉默半晌,说道:“这事好做不好说,你非要探个究竟?”

    宁云郎看着他,问道:“是的。”

    李老头不急不缓笑道:“就知道你这样的性子,还是忍不住要来问的,我和你说清楚些也无妨,只是老夫知晓的也不多,方才那姑娘你也看到了,除了性子冷淡了点,人倒也不差,能让她点头的事可不容易,换作是我,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可没有这般机缘,峨眉传承说出去也没人知道是什么,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入了那宫殿以后,所有的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以后换谁问你,也不要透露出来。这天底下得不到眼红的大有人在,虽说江湖儿郎江湖死才是正理,但你这初出茅庐就嗝屁了,可就太憋屈了,道理是这样,做不做还看你自己。”

    李老头顿了顿,平静笑道:“至于后面那些事,你说是梦,那就是梦,庄周一梦化蝶,你说是梦还是真?”

    宁云郎翻了个白眼,得,这老头说话也玄乎起来了,问了也白问。

    “先前那些人呢?”

    “走了,大殿自行关闭了,再出现又是甲子以后了。”李老头感慨道。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顺着溪水流下来的,老夫那日见山上有异动,便想去探看一下,没想到发现了你小子。”李老头不负责任的说了一句。

    宁云郎顿时有些无语,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可曾见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小道士?”

    李老头想了想,说道:“没有印象了。”

    对于怎么从那浮岛出来的,又怎么顺着溪水流下来,李老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连宁云郎自己也全然没有印象,所以此事就此打住,按李老头的说法,他已经昏迷几天了,早在三日前,那些人就已经离开了青莲山,倒也没人知道折剑落在少年手中,至于那什么龙虎山小道士,更是从未见过。

    宁云郎心中纵有疑惑,却也无话可说了。

    好在李老头宽慰道:“你既要学剑,回去收拾下东西,往后就留在这山间吧。”

    ……

    江湖道门多如牛毛,鼎盛如李唐时期,雨后春笋般遍地而生的大小道观,足足有数千之多,便是皇城里那座高耸入云的钦天监,也是当初道门的遗址,只是武后登基以来,大肆崇佛抑道,兴盛如龙虎山这般道教祖庭,也难有昔日的光彩,更不用说那些本就名声不显的各大道场,没落的早已没落,就连祖庭龙虎山也隐退江湖多年,近些年来才对山外的香客开放。

    龙虎山的掌教是一个炼丹如痴的老道,据说已经有甲子时间没有出过山了,昔日武后登基,曾派人传旨来说让龙虎山掌教真人入京拜职,却被老道以炼丹为由给拒了,这才有了后面朝廷大肆打压道门的旧事,龙虎山由此隐世不出,除了三年一次开山送香,平日里都极少见龙虎山弟子的身影,怕是除了京中某些人外,世上已经少有人能记得龙虎山的名字了。

    莲花峰上风景绝佳,淡淡的云雾如同漂浮在身下,让人如临仙境。

    一个在山上待了十多年只出过一次山的年轻俊雅道士盘坐在山峰之上,膝上横放着一柄淡青色的长剑,看上去颇为老旧,身上宽薄长袖的道袍则是异常干净,履带飘飞,大有世俗眼中修道高人的出尘模样。

    山上不比山下热闹,从山腰那处虎溪往上,每走个数百步,气温都要骤降个几度,何尝没有出现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那种醉眼奇观,云谦记得他刚来龙虎山的那年,山上飘着鹅毛大雪,石阶上的雪都能漫过膝盖,还是那白发苍苍的师父背着自己上山的,如今物是人非,偌大龙虎山,也只剩下自己和大师兄了。

    多说大道难求,岁月才最难熬的呐。

    大师兄赵天一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轻声说道:“怎么,舍不得山下那风景了?”

    盘坐在山峰上的年轻道人抬起头,看了眼身后之人,疑惑道:“大师兄,你怎么今日出来了?”

    那老道士闻言捋了捋花白胡子,说道:“当时师父仙去以后,我便说一日丹道不成,便一日不出山,这才有龙虎山十多年的闭门谢客,直到最近才想明白一个道理,困住自己的永远不是这座山,而在人心。”

    将膝上的青剑收起,云谦揉了揉冰冷的手掌,轻声说道:“大师兄讲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

    老道士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当年便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师兄我入了迷障罢了,反倒不如云谦你看得通透,龙虎山传承无数,只有你能修成祖师爷当年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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