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没有递来,却传来一阵轻咳,苏回过头,只见刘异站在他身后,倚老卖老道:“小子,吩咐我老人家办事得说个请字!”

    苏微微一愣,点头道:“好吧,把桌上那个瓦罐请上来,小心些,别洒了。”

    刘异脸皮一抽,狠狠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记。

    “哎哟,你干嘛?”

    苏痛呼一声,捂着脑袋怒嚎到。

    刘异全然不理苏的抗议,看着满营帐的瓶瓶罐罐,摇头道:“你就打算用这些破烂去救肖进武?”

    苏小心翼翼地护住一排坛坛罐罐,没好气地说道:“爱信不信,不信正好,我还乐得轻松,不过你得自己去跟肖将军那帮下属解释。”

    见苏如此小心,刘异大概已经明白这些破烂就是肖进武的性命,虽然不知道徐锐要如何化腐朽为神奇,却也不禁放轻了手脚,深怕打翻了肖进武的小命。

    “刘大将军,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正忙着呢,您有什么事快说吧。”

    苏放下手头的活计,不耐烦地说到。

    刘异瞪了他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倒是金句百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今日来找你却有一事,你必须跟我说实话,明白吗?”

    他又摆出了长辈的臭架子,但这一次苏心里却有些打鼓,看刘异神情郑重,目光闪烁,嘴巴一张一合,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分明是有难以启齿的话要问自己。

    会是什么?

    苏能想到的无非两点,要么和杨渭元拼命掩饰的暗棋之密有关,要么和自己有关,这两点无论那一点都非常麻烦。

    果然,苏还没有吭声,就听刘异说道:“徐锐啊,据我所知,你父亲战死前将你托付给袍泽杨渭元。

    杨渭元军务甚忙,没有时间好好管教于你,再加上你生性顽劣,不喜读书,从九岁开始,除了离家出走的三年,从未跟过师父,好好学过什么,是也不是?”

    徐锐这个不良少年居然还曾经离家出走过?有个家多不容易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一边暗自腹诽,一点乖乖点头,徐锐留下的记忆少之又少,而且支离破碎,几乎没有连贯的画面,苏也只能顺着刘异的话头,不敢反驳。

    见他点头,刘异双目一凝,继续说道:“可是自打大军进入泾阳,你不仅通过蛛丝马迹,提前洞察南朝险恶用心,随后更是因势利导,一点点扳回局面。

    你计策之妙,用兵之奇,令人叹为观止,颇具大将之风。

    这么说吧,老子我带了一辈子兵,见过无数将领,除了对面那个神乎其神的兵圣武陵王,还从没遇到过一个如你这般举重若轻,信手拈来的将军。

    徐锐,你只有十六岁啊,又没上过几天学,这一身本事究竟从何而来?别跟我说什么天赋异禀,老子从来不信那一套。

    你看看这营帐里的瓶瓶罐罐,连小医圣都断定无救之人,你却敢说有救,而且偏偏大家都信,这可不是一句天赋异禀能解释的!”

    面对刘异逼人的目光,苏在心中暗叹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一开始只想尽快脱离险境,没打算在魏军中长待,这才会这般毫不顾忌,大出风头。

    现在事情做得太绝,质疑自然也就如影随形,要是解释不清,恐怕以后少不得还有许多麻烦……

    好在徐锐受过残酷的专业训练,就连所谓的“真话药水”和最尖端的测谎仪都不一定能套出实话,又何况是一个毫无专业背景的老头子?

    苏反射般的一秒入戏,虽然脑袋里心念直转,但面上却是毫无异色,甚至连心跳、脉搏和每一块肌肉都亦如平常。

    “我要说自学成才您肯定不信,但我要是说了真话,您能否为我保密?”

    苏望着刘异,恳切地说到,脸上竟然有了几分神圣的意味。

    刘异看他神色郑重,全然没有半点造作,一股莫名的使命感油然而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君子一诺,生死不负,你说吧,只要不是叛国大罪,老子就是替你扛了又能如何?”

    苏摆手道:“将军言重了,只是家师交代如无必要尽量不要与人提起,他老人家早已看破红尘,不愿与俗世过多牵涉,以免沾染因果。”

    “家师?你拜了师父?”

    刘异双眼微眯,惊疑到。

    苏坦然地点了点头:“正是,就在离家出走的那三年里,所幸得见家师,家师淡泊名利,不染红尘,带我游历海外,传我兵法杂术,才有了今日的徐锐。

    他老人家是化外之人,临别时千叮万嘱,让我少提这段往事,徐锐才会一直隐瞒至今。”

    刘异眼珠微微转动,仔细打量着苏的一举一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便将信将疑地问道:“你师父多大年纪,家住何方,可曾留下名讳?”

    苏煞有其事地朝天一拜,郑重道:“师父对往事讳莫如深,从不提及,相处三年,也未告知名讳,我只知道他有一个雅号,名为鬼谷子!”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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