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青市异地关押的陈正治突然提出申请要单独见你,自关押以来他的态度一直相当顽固,不开口不合作,审查人员也无计可施,现在他忽然提出条件说要单独见你,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李思文一怔,诧道:“于书记,陈正治跟我几乎是水火不相容,这一次也是因为我在酒神窖酒厂挖到了他贪腐的关键证据,可以说我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怎么会要单独见我?更别说送给我们关键线索了?”

    “你错了!”于清风一摆手道:“思文,你确实是他的眼中钉,是他倒台的原因,他恨你。但作为对手,你同样值得他尊敬。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比别人更了解你,如果他想要交待什么重要的事情,必定会选择他信任得过的人!否则他不会见你。”

    于清风一边说一边喝茶,望着李思文眼里流露出一股子欣赏,这个年轻正直又满腔热血的纪检干部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与他相比,自己虽然想继续发光发热,但毕竟年龄不饶人了,只剩一缕夕阳红了,而李思文可以继续完成他未竞的工作事业。

    一个连对手都尊敬和信任的人,那无疑是一种成功。

    陈正治被双规后,一直是异地关押审查,这是为了避免受到不必要的干扰。

    长青市距离北川市两百公里,地理环境比北川要好一些,区域内土地形相对平坦。

    为了方便办事,于清风特地给李思文调派了一辆车。

    北川到长青通了高速,但有一大半的高速路程在山区中,所以限速比较大,李思文开车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到。

    陈正治被安排在长青市检查机关的一处临时看守处,由专门的纪检小组隔离审查,李思文到了后先在检查部门出示证件,然后登记,等检查小组的领导确认签字后,工作人员才带他进入看守房。

    当然,全程有录像监控。

    看守房的大门是一扇厚重的防盗铁门。

    李思文跟随工作人员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铁栏栅玻璃窗后的陈正治,此时的他一脸憔悴,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额头上搭着一缕凌乱的头发。

    从陈正治双规起到现在,没过多长时间,但陈正治整个人就好像老了二十岁。

    工作人员打开门,李思文一脚跨了进去,屋里的陈设只有简单的床和一些必备的洗刷用品,陈正治此时正站在小窗口前,看着院外的一棵梧桐树。

    看到李思文,陈正治居然露了些笑容,并主动打招呼:“你来了?”

    “我来了!”李思文点点头,工作人员拿来两个椅子,然后退了出去,屋内安设有监控。

    “坐吧,坐下说。”李思文指着椅子说。

    陈正治坐下来,望了望窗外那片窄小的院落,脸上流露出向往,片刻后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李思文道:“小……李,恐怕你想不到我要见你吧!”

    “的确没想到。”李思文也矜持,没有趾高气昂。

    陈正治露了丝苦笑,说:“小李,不得不承认,我低估了你,我没想到你真能在铜墙铁壁一般的酒神窖硬生生打开一个缺口,我讨厌你,但你是个值得我尊重的对手。墙倒众人推啊,风光的时候人家把你捧到天上,倒霉的时候,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我牵连,唉,到头来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昨日黄花啊!”

    “终究不过是邪不胜正而已!”李思文低喃一句,隔了半响才问他:“你见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陈正治笑了笑,笑容却极是悲戚,“人呐,一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我们忙忙碌碌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些人说是为了子孙后代,也有人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活着就是要拼命的享受,对自己好。各种原因不一而足,但有一点我是明白了,无论挣再多的钱,死了也带不走一分一毫,你说我吧,原本一家两口子加一个儿子,国家管吃管住,生病了也有医疗保险,可为什么还想着爬到更高的位置,去贪更多的钱?贪了那么多钱还不敢用,生怕被人举报,整日活得提心吊胆,临到头还搭上了儿子的命,连我们夫妻也跟着一起坐牢,这到底图的是什么?”

    李思文想了想才回答:“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惜很多人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陈正治老眼有些模糊了,唏嘘道:“人生有几痛,我都经历了,老无所依,老来丧子,我儿子死了,我两口子都进了牢房。家里还扔下个八十二岁的老母亲,老人家辛辛苦苦抚养我成人成材,到老来却眼睁睁见我枉法入了牢狱,我不孝啊,我不孝啊!”

    李思文默然,他理解陈正治此时的心情,从权力巅峰到身败名裂,眼下更是家破人亡,尽管陈正治如今的结局大多是他咎由自取,但不得不说这其中也有李思文的很大‘功劳’。抓捕严文明,与陈正治正面交锋,调查酒神窖,抄陈正治的老窝,就在前些天,又是李思文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私底下策反了钱克,这才收集到了陈正治的关键证据,也给了他真正的致命一击。

    陈正治见李思文默然无语,他摇头道:“小李,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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