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把事情了解到了这个程度,对此事的前后因果也就知道地透彻了。

    

    高阳是大唐公主,而且是唐皇捧在手心,视若明珠的公主,高阳虽然不掌权势,不涉朝政,但要对付一个没有靠山的治礼郎可再容易不过了,只要她一句话,自然有人为了讨好她抢着去办。

    

    高阳的罪过实在是不轻,不止是侵占农田,而且越权以顶撞之罪处置了朝廷官员,如果是其他的公主犯了这样的过错,李恪必定雷霆大怒,就是废了公主号也是有可能的,但当这事出现在高阳的身上的事情,李恪却有些有怒无处发的无奈。

    

    李恪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小妹,平日里不要说是重责她了,就算狠话都是舍不得说的,李恪面对眼下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办,如果重责吧,李恪不忍,如果就轻放过吧,对朝臣也缺一个交代。

    

    李恪纠结了片刻,突然看到了一旁的岑文本,心里突然来了注意,此事是岑文本抛出来的,总不能只让李恪一个人头疼吧。

    

    李恪对岑文本问道:“岑师,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岑文本自然知道李恪的心思,李恪这是自己拿不下注意,要把难题抛给自己了。

    

    岑文本凝眉思虑了片刻后,才回道:“此事既非骆宾王的过错,那便可赦免骆宾王之过了,至于被侵农田的几户百姓,多加补偿也就是了。”

    

    岑文本只提骆宾王,而不提高阳,显然也是想回避这个问题,但李恪又怎会叫岑文本这么容易就避开了。

    

    李恪看了眼岑文本,问道:“骆宾王自然无罪,补偿百姓的款项也从宫里出,但高阳公主侵占百姓农田,又擅自越权处置朝臣,岑师以为该如何处置?”

    

    岑文本欣赏骆宾王之才,故而要保他,但他却不想因此而重责高阳公主,毕竟就算抛开李恪的偏爱不谈,高阳本身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岑文本回道:“公主虽有过错,但念在公主是初犯,又是出自孝心,或可从轻。”

    

    岑文本的意思是要轻拿轻放了,但李恪虽然不想重责高阳,但也希望借助此事给高阳长一个教训,不想处置地太过轻易了。

    

    李恪想了想,道:“凡公主成年,都不会再居于内宫,高阳是长公主,就更是如此了。待回京之后起,高阳公主便搬出大明宫,往居外殿吧。”

    

    公主成年,搬居外殿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到了高阳这边就成了一种惩处了。

    

    其实李恪的意思也很清楚,这就是在告诫高阳,这一次的处置只是以儆效尤,如果再有此类事情的话,就不会请饶了。

    

    如果这里没有外人,只有高阳和李恪两人的话,高阳多半是要和李恪争上一争的,但现在这里还有旁人,高阳识得轻重,不会拿李恪对他的偏爱去挑战帝王权威,于是也就待在一旁,安静地坐着没有反驳。

    

    高阳老老实实地等李恪说完了话,才道:“高阳自知有过,阿兄的责罚高阳认了,但高阳还有一事相请,还请阿兄同意。”

    

    李恪不知道高阳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道:“你且说来听听,只要合理,朕会允你的。”

    

    高阳道:“凡公主往居外殿,都会有学士在外殿传道授学,但外殿那几个讲课的老学究我不喜欢,我想自己寻一个人来讲学,不知可否。”

    

    大唐尚武,但却准公主从文,对于未出嫁的公主,更是会请朝中学士专门教授,不苛求人人通达文章,才高八斗,但也能明晓真意,知书达理。

    

    高阳所求不算过分,而且是为了求学,李恪自然无有不应,李恪当即道:“这是好事,自然可以,只是不知你想学从朝中哪位鸿儒,你直管说来,朕替你安排。”

    

    李恪之言才落,高阳狡黠地看了眼身前的骆宾王,对李恪道:“方才阿兄说这骆宾王颇有才学,他的官职是科考而来,我就想要他来为我讲课。”

    

    李恪倒是没想到高阳竟然在这里等他,李恪不禁笑了一声,对高阳道:“你要观光(骆宾王表字)为你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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