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胸上,那枪伤远未痊愈,伤口上呈现出一丝褐色。

    女人将整个手心贴在雷远的胸口上,像是在感知雷远的心跳,接着,掌心微合,再抬起,只留下五根手指贴在雷远的胸口上,再见她收起其它四根手指,唯独留下食指,食指在雷远的胸膛缓慢的移动,待移至雷远的伤口处,她微微一笑,将食指沿着雷远的伤口用力按了下去

    雷远眉头微微一皱。

    女人看雷远并不屈服,竟然连哼一声都没发出,她的脸上绽放出更灿烂的笑容。

    她的食指再次用力!

    雷远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渗出。

    女人用右手的两根手指托起雷远的下巴,把头靠近在雷远的面前,眼睛含笑,盯着他足足看了十秒钟,语气带着兴奋:“其它的不用查了,就是他了!”

    包括雷远在内,整个医院一共搜出四名嫌疑人。

    四人手上都有老茧,只有雷远和他同一病房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胸口上有伤。

    四人被带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操场,反绑在旗杆上。

    一字排开。

    建业基督教会医院的职员们被禁止下班,一个不漏地在操场上站立。

    冬天的太阳下山得早,刚刚还在西北方向的清凉山上空游荡,眨眼的功夫,就潜入了地平线下,再也不见踪迹。

    南京的夜,再次粉墨登场。

    两天下来,马路和屋顶上的积雪基本没怎么消融。太阳离去,城市交由黑暗和寒冷接管,而风则是它们忠实的粉丝,乐此不疲地摇旗呐喊着。

    操场的东侧,即是那栋美式教学楼,红墙砖上的两盏大功率白炽灯已被命令打开,灯光把雷远四人的脸映衬得更加惨白。

    人群中的林雪宜站在第一排,她忧郁的眼睛里含着泪光。

    现在的林雪宜肠子都悔青了,她坚定地认为,雷远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完全是拜她所赐。她太粗心了,她居然连两件衣服都藏不好。

    她知道凶残的日本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当下一个中国人的生命对他们而言,如同草芥。

    林雪宜愁肠寸断、心如刀绞。

    好几次,林雪宜的目光与雷远的不期而遇,她竟发现雷远眼睛里流露出的并不是焦虑,也不见恐慌,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林雪宜认为,这是雷远在安慰她,是不让她心存负疚。她的淡定反而让林雪宜的心撕裂般的痛。

    林雪宜一直在想,我要怎么才能救他。

    台前的灯光下,川本优一背着手在不远处站立,佐方身后的是陶嘉渠和陈.艾琳娜。

    正中央,古屋杏子正和森川隼低声交谈着,森川隼一边听着,不时把目光投向雷远。

    从他们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雷远是这场饕餮盛宴的一道主菜。

    森川之所以把雷远四人押到这里,并不直接带回审问,原因有二,一者,他需要挖出给刺客提供帮助的同伙,这名同伙应该是建业医院的医生,二者,他要让刚上任自救会会长的陶嘉渠欣赏他是如何用这些有限的食材,烹饪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免得他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以所谓自救会会长的名义,处处刁难大日本皇军。

    古屋小姐跟他交谈的所有内容,核心只有一个,眼前的这个衣着单薄的年轻人,最有可能是这起刺杀事件的当事人。

    他胸部的伤口,明显是子弹伤,而且接近要害,之所以还好好的,最大的原因是对方射中他的距离应该很远,以至于子弹击中他时已是强弩之末,性命无虞。

    他的右手食指,老茧分外厚实,尤其是食指外侧,这是长期扣动扳机形成的。

    一切准备妥当,森川开始烹饪美食。

    他命人把雷远带到台前正中间。

    雷远低着头。

    森川用他的指挥刀刀鞘将雷远的脑袋抬了抬。

    森川:“你叫什么名字?”

    雷远:“雷远。”

    森川:“你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雷远:“枪伤。”

    森川很满意。审讯一帆风顺,对方竟没有抵触的情绪。

    森川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扫过陶嘉渠,却见他面无表情。

    森川:“你是哪里人?”

    雷远:“兰(南)京的”

    林雪宜一听雷远这话,心中一乐,愁云顿消,她居然不知道雷远的南京话这么地道。

    森川狐疑地看着雷远,他的中国话还远未到分辨方言的水平,但对方语音明显有变化。

    森川想起卢德宽,便喊道:“卢德宽的,哪里去了?”

    卢德宽连忙跑到森川身边:“太君,您有何吩咐?”

    森川:“你的,去和他说话,看看是不是你们南京人,还有,卢桑,你曾说过,如果面对面指认,你能认出那位从你烟店买三炮台的人?”

    卢德宽肯定地点了点头,一下子有了存在感,三两步来到雷远身前。

    雷远目不转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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