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咱们村有救了,卢家的人运粮种来村里放贷了,你家打算借多少?”村口,一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子妇人眼神在张喜儿背着的包袱上瞅了瞅,面带喜色的拉住她道。

    这妇人叫赵七娘,是村里的寡妇中脑瓜和嘴皮子最灵活的人,平常的时候,村里的寡妇们都隐隐以她为首,现在么,她却是有大权旁落的危机了,因为,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青壮男丁,那就是于秋。

    她倒是不在乎于秋会接手自己的大权,只是

    赵七娘往于秋的裤裆处瞄了一眼,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我们打算借三石。”似乎感受到了赵七娘神情中的狼性,张喜儿向前一步,站在于秋身前,档住了众多寡妇的视线道。

    “三石?”

    听到这个数字,不光是赵七娘等妇人,就是卢府负责过来办理放贷事宜的管事,也是一脸惊讶,在几个随从也向于秋看过来之后,他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一石粮种,可是能种一百多亩地,你家虽然有壮丁,可也未必种的过来三四百亩地吧!”

    李唐建国之后,由于户口较少,土地较多,给所有百姓分发了大量的田地,永业田加上口分田,每户平均拥有耕地一般都在百亩以上,虽然这个时代的一亩比后世的一亩要小两成左右,但仍然有后世八十亩以上的实际面积。

    不过,这个时期的百姓们通常并非精耕细作,像小麦地,一般只是草草耕完之后,每亩撒下去一斤左右的种子就算完事了,能长出多少,完全看天,没有像后世那种过硬的水利设施建设,一旦气候不好,就是大面积减产,甚至绝收。

    也正是因为如此,古代的一点点天灾,就能产生十分严重的后果。

    窦建德在洛阳战败之后,李唐曾经短暂的统治过河北,给百姓们分过田,只是由于刘黑闼的卷土重来,导致了北方户数锐减,各家的田地实际上比李唐朝廷临时分配的还多一些。

    于秋闻言,故意做了一个憨厚的笑脸,指了指张喜儿肩头搭着的包袱朝那管事道,“我家不仅有我这个壮丁,还有耕牛,只是得要跑一趟城里,找我爹取来。

    看着没,这就是我刚从家里取来的细软,你们要是肯借粮种,我拼得喊家里几个兄弟带几头犍牛过来帮忙,耕足半个月,种它三四百亩地,秋收之后,说不得也能吃上几口白面蒸饼。”

    那卢家管事闻言,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于秋几眼之后又道,“我说呢!小哥原来是家里有犍牛的殷实人家出身的,今年各家借贷的粮种不多,我倒是可以做主借你家三石粮种,不过嘛!秋收之后,须得连本带利还我家三百六十石白面,少一石,就拿你家的牛抵偿。”

    世家大族的心就是这么黑,以这个时期春麦的产量,即便是上田,在大丰收的年景,也不过能产一石半左右的小麦而已,脱壳磨面之后,最多不过一石多一点点。

    而一石粮种大约是119斤,按照这个时期北方小麦播种,一斤大约播一亩的数量来算,三石粮种,大概可以播三百五六十亩田。

    要知道,如果不是大丰收的年景,即便是于秋真的种了三百六十亩地,也未必能磨出三百六十石白面,卢家管事直接要三百六十石白面,等于是要了他全部的产出。

    而只要收成稍微有点不好的话,他家的牛恐怕就保不住了,这卢管事不仅要于秋白帮他种粮食,还想坑于秋的牛。

    然而,正当所有村民准备劝于秋不要答应那卢管事的时候,于秋却是点头道,“那就这么办了,您现在就给我秤好粮种送到家里去,秋收的时候,来家里取白面。”

    “三百六十石,这可是三百六十石白面,秋哥儿,你可要想清楚啊!”张喜儿听了于秋与那卢管事的对话,有些着急的道。

    “有我师父他老人家的预言在,你还怕什么,你快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吧!也让乡亲们多借些粮种,多种一些田地,反正咱们村里田地多的是。”于秋给了张喜儿一个鼓励的眼神道。

    “你师父的预言?什么预言?”那卢家的管事听于秋这么说,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张喜儿道。

    而张喜儿这时也回过了神来,兴奋的讲到,“秋哥儿的师父是个得道高人,他老人家能踩着一条芦苇就渡过数十丈宽的洺水,他说咱们这一带今年会风调雨顺,实现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丰收,所以,咱们大家可以多借点粮种,多种一些,秋天的时候也能多收一些。”

    她这种带着喜悦的情绪讲出来的话,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真的亲眼看到过了那个踩着一条芦苇就能渡过洺水的得道高人一样。

    而她越是这幅没见过大场面的村妇模样,反而越是让那个卢府管事和他的属下们觉得可信,村里最喜欢神神叨叨的寡妇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也瞬间就炸开了锅。

    “踩着一根芦苇就能渡过数十丈宽的洺水,这果然是得道高人呐”

    “太好了,咱们村今年终于可以大丰收了,老娘都好些年没有尝过白面的味道了”

    “是啊!是啊!多种点,秋收以后,说不定咱们还能吃上几顿白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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