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故出自哪里,但姜太虚还是听懂了林宁之言。

    他此次前来,本不愿说此事,可又注定绕不开,因此直言道:“若林郎君只是单纯的杀几个为祸甚重的世家子,我又岂会迂腐至此?只是,林郎君你要做的,不只是杀几人,而是将他们诛绝夷族。”

    林宁轻声笑道:“我不敢保证所杀之人一定都是罪恶滔天十恶不赦之辈,但我可以保证,一定没有无辜之人。”

    姜太虚摇头道:“林郎君,你并非朝廷正统,由不得你来审定谁有罪,谁无辜。你非糊涂之人,应当明白,若天下人人皆如郎君这般,社稷必乱!侠以武犯禁,到头来苦的一定是黎庶百姓……”顿了顿,他自知无法说服林宁,便道:“此事且到日后再提,我听说林郎君曾与夫子相约,轻易不再对世家下手,可是当真?”

    林宁呵呵笑道:“不是轻易不对世家下手,是轻易不再如诛杀毛家那样杀绝满门,轻易不见血罢。”

    姜太虚闻言,面色明显舒缓下来,点头道:“若如此,郎君之道,与吾所求大道,则相类几无差别矣。”

    林宁闻言,哑然失笑。

    读书人果然不愧是读书人……

    姜太虚见他如此,难得有些难为情,却也敢勇于承认:“吾之大道,借鉴于郎君之法,当日我以半师礼拜林郎君,其实并不曾想会有如此这般事发生。”

    林宁摆手道:“大道便摆在那,非我一人独有。姜兄学去了,并学以致用,若能多造福些百姓,我只有高兴的份儿。”

    姜太虚闻言,感慨道:“郎君之胸襟,一如既往的博大宽宏。林郎君,实不相瞒,此次前来,吾是相求与郎君结盟的。”

    “结盟?”

    林宁笑道:“姜兄欲与我一介山贼结盟?”

    姜太虚摇头道:“林郎君有所不知,虽然齐国已经退出了中原大战,但对秦、楚二国却割地甚广,再加上赔款、赔粮……齐国元气大伤。西边和南边各丢二十五城,齐国半壁江山不复所有。蒯氏所起的世家之乱仍未平息,朝堂上也是暗流涌动。此时我强推新法,必须要强有力的助力。若是其他人,自不会如此异想天开。但林郎君不同,林郎君同样心怀苍生黎庶,是腹有乾坤浩然气的君子,所以吾愿与郎君结盟,互为援助。”

    林宁心中对姜太虚的打算心知肚明,其实他应该也知道这一点。

    夫子西游,与侯万千有过会面,许多事虽还无法精确,但大抵上也都可以确认了。

    念及此,林宁也不准备装腔作势拿捏一番。

    结盟本就是对双方都有利益之大好事,他点头道:“先前便与夫子说过此事,姜兄既然又亲自走一遭,那么此事便如此罢。但愿你我二人联手,能让天下苍生少受些磨难,早日平息三国之乱。”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再立什么字据就是玩笑话了……

    对某些人来说,国事,本就是言出法随,一言决之的事。

    故而才有一人兴邦,一言兴邦的说法……

    至于具体的事,就不需要再定下条条框框了。

    二人皆可在结盟的旗帜下,发挥最大的能动性。

    譬如林宁可以以盟友之名,为齐国收复失地。

    姜太虚同样可以以盟友之名,借助老天剑侯万千的剑圣之名行事。

    甚至,付出足够的代价,说不得真能请得剑圣出山……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靠二人各自的造化了。

    姜太虚闻言,心里却是轻轻一叹。

    他并不怀疑林宁此言是否出自真心,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感慨。

    他如此身份地位,距离圣道也只有一步之遥,然而所念者,唯有齐国。

    林宁不过一介山贼,论身份地位简直是世间最卑微下贱的,可他很自然的开口,就是天下苍生,中原天下的百姓……

    难道果真是境界上有大差距吗?

    林宁没有理会姜太虚会怎样想,而是邀请道:“姜兄来的正巧,今日吾欲以新法,变草原野牛为中原耕牛,姜兄若不嫌弃,可愿随之一观?”

    姜太虚闻言登时震惊了,几乎不敢相信,当下追问了遍:“林郎君,你……你是说将草原上的牛,变成中原耕牛,可犁地做农事的那种耕牛?!”

    在没有大机械的时代,耕牛就是一国之战略性国力的象征。

    一家农户,若是有一头耕牛相助,那生活将会是天壤之别。

    谁家若是敢私自宰杀耕牛,那绝对是大罪!

    耕牛如此珍贵,自然也稀缺,但谁也没想过,去牵一头草原牛来耕田。

    因为公牛性子原本就暴躁,草原牛就更不用提了。

    真牵到地里,怕糟蹋的庄稼也比耕的田多。

    但若果真能将草原牛转化为耕牛,那……

    这就是中原百姓的福音了!

    ……

    “哞!”

    “哞哞!!”

    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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