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才柴面面相觑,心里历程一时有点复杂,但要说出来又有些一言难尽,若是认真写一写,贺礼觉得写个五百字绝对不成问题。

    还是一旁跟着的贺鱼,看看左边的哥哥,又看看右边的才先生,伸手拉了拉贺礼的衣袍,自己朝才柴行礼:“才先生好。”

    才柴见贺鱼向他行礼,脸上的气闷收敛了些,回礼:“小娘子有礼。”

    互相见过礼,在屋内的坐榻上各自坐下,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贺礼也是妙,端起桌上的水,朝才柴举了举,才柴无语,不过还是举起水杯,两人彼此遥敬一下,权当互相安慰。

    这时,小将进来,言行举止规行矩步,有礼有节,朝两人拱手道:“饭食已好,二位先生现下就摆饭?”

    贺礼盯着他,不语,才柴气哼哼地,有些磨牙,忍不住开口:“将军好能耐,一举就把我与郎君皆骗来了。”

    小将微微一笑,眼神认真,语气至诚:“若非二位皆为重情重义之人,末将之拙计如何能诓骗到二位?先前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二位请放心,吾王一贯敬重才德之士,为人也如二位一般重情义,二位过去定当礼敬,断不至于错待二位。”

    才柴冷哼一声,不搭理他,小将也不气,脸上还笑着,唯贺礼把之前的猜测问了出来:“将军的尊上可是夏王?”

    小将愣了愣,旋即道:“就知瞒不过先生,吾王正是夏王,吾王听说了先生之前曾给魏公献计,请魏公联合吾王,共抗宇文化及,盛赞先生大才,又听闻先生已辞去魏公府中职后,便命末将来相请。先生所居又是魏公治下,末将怕贸然前来不好相请,知两位先生皆是仁人君子,故才出此下策,诓骗两位先生过来,失礼之处,待到了吾王处,末将自会请罪。”

    果然如此,这是两人的性格被人利用了。

    贺礼淡然道:“说什么下策,将军过谦了,明人心,通人性之处,当是妙计才是。将军有此大智,当不至于一文不名才是,不知可方便告知名讳?”

    小将立即道:“不敢,有劳先生动问,末将免贵姓苏,单名一个烈字,为夏王帐下郎将,见过两位先生。”

    苏烈?

    贺礼愕然,难怪行军能有这般气象,难怪能抓住他与才柴的性格特点,把他俩儿诓骗来,原来是他。

    若说苏烈,知道的人或许不多,但若说他的表字,那知道的人肯定就多了,苏烈,表字定芳,以字行于世,乃是有唐以来数得上的名将,少年时便以骁勇及气魄惊人闻名乡里,隋末大乱后,投了窦建德,一直在他帐下听用。

    被骗的不冤!

    贺礼叹了口气,迎上才柴疑问的眼神,点点头,示意他等下再说,左右都被人骗过来了,先吃饭,吃饱喝足养好精神,熬过旅途的艰辛,到了目的地再说。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饭食摆好,贺礼牵着贺鱼入席。饭食准备的还算丰盛,有肉有菜,虽不是什么佳肴,却也能入口。

    许是有绕路,没碰上李密的军队,道路有时候好走,有时候不好走,但马车通行不成问题,路上走了好几天,等过了关隘,终于到夏王窦建德治下境内,一路往夏王所在的金城宫走,路边的田地里皆有人在耕作,虽耕稼辛苦,但面色安详,偶有笑容,并不见像旁地地方,田里没人干活儿不说,脸上也不自觉地带着悲苦。

    贺礼与才柴对望一眼,相对默然,有些话不好说,但两人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数。

    又走了一天,刚到达,苏烈便立即过来通报:“贺先生,才先生,吾王听说两位先生到了,派了帐下内史郎孔德绍孔内史代他前来相迎二位。”

    贺礼一顿,才柴面露惊异之色,低声道:“如此作为,这位夏王倒是礼贤下士。”

    贺礼点点头,拉着才柴一起下车,就见一中年文士领着人站在城门口,等着迎接贺礼和才柴的到来。

    不管心里什么想法,窦建德做得姿态十足,贺礼也不好太过拿乔,那么失礼、丢名声的事情,不能干,于是,与才柴一起上前几步,当先施礼:“晚辈贺礼(才柴)见过孔内史。”

    不称草民,皆因他们不是窦建德治下之民,自称晚辈,只以年纪论长短,旁地一概不论,也是在表明贺礼的态度。

    “贺郎免礼,本官孔德绍,忝为夏王府中内史郎,奉吾王之命,特来迎接二位入城。吾王一直久仰二位声名,贺郎‘以志为盾,以笔为刀’之语,如雷贯耳,吾王盛赞之,如今能得二位到来,不胜欣喜,特命本官前来相迎,二位,请。”

    贺礼只客气了一句:“多谢夏王看重,贺礼只是一介儒生,不敢当如此重礼,孔内史先请。”

    “请。”

    孔德绍做足了礼数,贺礼不卑不亢的应对着,有礼且客气,并不亲近,也无拉近彼此关系的意思,态度十分明朗。

    孔德绍就像没看见似的,把贺礼与才柴迎入城,先送到客馆里休整,稍后,会另派马车和人来,送两人去金城宫面见窦建德。

    贺礼让阿水带着贺鱼先去房间休息,他则与才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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