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现实吧。”傅修上前直接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冷酷无情，手段残忍，害人无数，那个杀人魔，就是你！”
“不会的，那是妖，我是人，是妖杀的人，不是我！不是我！”红着眼睛狡辩着，眼里满是无可奈何与不敢置信，一如既往的自欺欺人就这么打破。
“怎么会是我……”
睁开眼时，他已经不记得是谁，只有一个叫小米的人陪在他身边，没有人告诉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他自己当然也不奇怪，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小米？
封闭的空间，就算他再怎么在外面游荡，都走不出去，偶尔走到边缘，他才知道外面其实有其他的世界，只是他不知道而已，隐隐的，他甚至有些惧怕外面的人，不知为何。
惶恐，不安，小米突然的说要离开，但会偶尔过来照顾他，然后这个沉寂的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当然，他不知道每天散步，总会有各色各样的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这样的生活他很满意，可为什么会突然打破，让他想起一切?
现在他才清醒的意识到不争的事实，他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杀人魔，就算变成了人类，也改变不了。
“奥，对了……”傅修轻轻的放开手，“虽然我很想直接在这里封印了你，但比起那样，我更喜欢你在自我愧疚中折磨。”
“生生世世的困在这里，与妖为伴，无人知晓，并……孤苦伶仃。”
“没有了你哥，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说什么？我哥……怎么了？”猛然睁大眼睛，阳妖抬头看向傅修，“你把他怎么了？他是无辜的，什么都没有做！”
“我把他怎么了？真是可笑？”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傅修低下头，对上阳妖的眼睛，“恶人先告状，也要分个情况吧。”
“你应该问……你把他怎么了。”
“什么，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的妖骨这么久还在？那是靠你哥的妖力蕴养出来的……真是，可惜了。”
“我哥……”仿佛预想到后果，阳妖猛然狰狞起来，“不可能的，他怎么会……”
“啪”一巴掌扇对方脸上，傅修揉了揉手腕，“怎么会？怎么不会？”
“如果你没有执意要做那些事情，如果你没有想要变成人类，如果你没有越过那道不该越过的界限，一切都不会发生，枉死，心甘情愿的死，所有的死亡都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所有，全部！”
“一叶障目，自欺欺人，你到底要自我蒙蔽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那个恶念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在噩梦中惊醒吗？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哥离开去阳区的原因吗？”
“你敢承认，是你变成人之后的懦弱，让你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阳妖，你太自私了。”
“就算把你困在这里一生，我都觉得轻了。”
傅修一连串的质问，直戳阳妖的隐藏的内心深处。
安静的无人再开口，阳妖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那是人类的疼痛。
是的，他太自私懦弱了。
他早就知道了，一次次的从梦中惊醒，害怕，惶恐，但他都不敢承认那个在血液中杀戮的人是自己，明知道哥哥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脆弱，却完全当做不知情，他太怯弱了，以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生活还是可以照样进行，一直下去，什么都不会变。
忍不住呜咽出声，那些哽咽在喉咙的悔意全部爆发出来，低头看着自己曾经满是鲜血的手，眼泪“啪啪”的下落，滴落在掌心。
比起身为妖，他更恨身为人的懦弱。
“你就待在这里一辈子的自我反省吧。”
冷漠的看着阳妖，傅修扔下一句话转身，人走到门口停顿下来，“奥，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你哥消散之前，给你留下了一句话。”
阳妖猛地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他。
“我恨，是他毁了我。”
脸色变的苍白没有血色，阳妖恍惚着在那一刻瞬间都可以倒下，茫然的看着傅修，嘴唇怯诺的，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开口。
扔下这么一句话，傅修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剩下离奕沉默的站在一边，没有厌恶，更没有同情，临走前问了阳妖一句：“为何你们都执意要变成人？”
“谁……知道呢？”阳妖是这么回答他，绝望的闭上眼，没有问他，那个你们，除了他还有谁这么的傻。
回家的路上，夜色已经很晚，冷风凉飕飕的。
“为什么要对他说谎？”离奕问。
“我可没有。”傅修转过头，不去看离奕。
他的确没有。
透明逐渐消散，那个老人眼底带着他们所不知的温柔，“我恨，是他毁了我……可比起这些，我更……”
爱他。
最后的话，阴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