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宁松萝不禁愣住,默默的看着面前的衙役,半天没说一句话。

    此人约弱冠之年,头戴红色帽檐略向上翻折的毡帽,身穿红色对襟缀纽扣无袖比甲,内穿青旅直裰,脚蹬黑布鞋,颜色兴奋喜气洋洋,就好似这不是献祭,而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

    “姑娘可是不愿?”见宁松萝不应,这位脸上还显出疑惑的神情来。

    “不是,可是……”很显然,衙役的态度很不对头,所以宁松萝不禁想说几句,但刚开了头,就被面前的衙役打断。

    “那可就由不得姑娘了,今日圣上开恩,大赦天下,而你们这些正好赶上观礼,不去也要去。”衙役此时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推推搡搡,就将宁松萝推出了监牢。

    走至门口,一看果然,很多男女都一脸懵的被释放,看情形,有一百多人之多。

    “不要挤!不要挤!”见众人急于出去的样子,几个衙役在维持秩序。

    而宁松萝夹杂在其中,被推搡着前进,看了半天,依旧没看到周举岩在哪里。

    出得监狱,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不知道为什么,宁松萝没觉得自在,倒觉得其中夹杂着丝丝不可知的危机。

    让人莫名的紧张,让人莫名的心悸,就好似有一只大手直接将她的心给抓住一般,大力揉捏,让她痛苦至极。

    等宁松萝出来才知道,很显然她并没有关在她以为的县城大牢,而是外面层峦叠嶂,显然是在山中。

    而不知道是不是阵法被撤掉的原因,龙气磅薄而来,此时一般人应该都能感受的到。

    不远处,就是盘龙寺,众人鱼贯而入,很显然祭祀的地点,就是寺中。

    随着人群,宁松萝也慢慢走近,却见寺里面已然都变了模样,之前的植物房屋已经被拆除,只余大殿庄严耸立,周围也赫然改成了巨大的祭坛模样,而祭坛的中心,就是大殿的位置。

    脚下铺着雕龙的石板,栏杆上雕刻的也是巨龙,或潜海,或云腾各种模样,俱好似真的,人们行走在其中,感受着着龙威,俱变得战战兢兢。

    有的人抖得就好似风中的落叶,移动半步都不能,而是被两旁肃杀的金甲武士直接拉了下来,血溅当场。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宁松萝心中不禁大惊,他们不过是过来观看的,害怕就要人命,要说当今圣上不糊涂,她宁松萝第一个不相信。

    好在到了观礼台,每个人轻易都能看到大殿里面,而另一个装饰豪华的观礼台之上,那身穿皮弁(bian)服的中宗。

    皮弁服,也称"缟衣"。皇帝的朝服,冠以皮弁,故名,君王凡朔望视朝、降诏、降香进表、四夷朝贡朝觐,则服皮弁服。另祭太岁山川龙灵等神亦服。

    周围大臣陪同,近侍站立一旁,只有霍银针离得最近,正笑盈盈的和中宗说着什么,引得中宗脸色一片大好。

    今日的霍银针,与群臣一样,头戴梁冠,但梁冠上加貂蝉笼巾赤罗裳青罗衣,其余皆与群臣同。

    但就是这么一身,竟显得霍银针的风貌更甚,俊眉郎目仪表堂堂,虽然已经到了中年,但岁月沉淀的那种美,硬是给其加了不少的分。

    说来也怪,周围竟没有阮碣滩的存在,细看,之前跟着阮碣滩的那些人,竟一个都没见到,毫无疑问,霍银针比之前见到的还要功力高,不然这么重要的场合,阮碣滩是断然不会缺席的。

    宁松萝坐在观礼台上胡思乱想,而礼官在询问过中宗以后,一声令下,祭祀就已然开始了。

    首先,是鸣鼓,三通,说明各个重要人员已经就位。

    然后,是鸣炮,算是增加一些威势,让众人收心观看祭祀。

    最后,也就到了最为关键的环节,祭祀了。

    只见一队队的金甲武士走出去,然后每两个人压住一人,自庙门入,行经观礼台下,径直走向四门大开的大殿。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押解的人的身份,让观礼台的上宁松萝大惊。

    阮碣滩?宁松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彼时鹤发童颜的老人,此时已然成了阶下之丘,仅仅几日不见,已然头发凌乱胡子擀毡,面容枯槁,看面相已然是要行将就木了。

    怎么回事?他老人家不是当朝宰辅吗?整个大邺的依仗,中宗的爱臣,为何会在这祭祀的人员之中?就算此时失宠,但最后落个献祭的名声,显然也着实让人寒心。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因为就在阮碣滩的后面,那个头上乱发几乎将整张脸都盖住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他的老爹宁惠明。

    “爹!”宁松萝大叫,但马上就淹没在礼炮的鸣响之中,消散了个干净,徒留宁松萝浑身颤抖,双眼泪水奔流。

    而此时观礼台的人们也十分的激动,因为献祭的人之中,不是当地的名流,就是有功绩的名臣,就是彼时的县太爷贺绍钧,此时也赫然在其中。

    “怎么会这样啊?这些都是好人啊!”人们争相呼号,脸上尽是一片悲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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